宋國濤沒有作聲,右手貼在耳邊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黃子敬又寫一張紙條給何小天:幹什麼了?
何小天學得宋國濤精髓,也不說話,同樣抬手比了一個6。
黃子敬又寫:我問他表示我心虛,萬一我搞他他告訴班主任了,對吧?
何小天回信:哥哥,人家都18了,就算是李朋也是挨了揍才找他爸。你從頭到尾連個髒字兒都沒說,你覺得他可能找班主任嗎?
黃子敬回信:我怕他一生氣就沒考慮這麼多。
終於黃子敬按捺不住,問宋國濤:“濤哥,班主任找你什麼事?”
宋國濤仍然不說話,又比了個6,像是剛才出門後被朱德福割了舌頭。
黃子敬問:“做什麼?”
宋國濤講解動作:“打電話。”
黃子敬道:“我知道打電話,打電話幹什麼?”
宋國濤道:“我媽給班主任打電話,我給我媽回電話了。”
心中石頭落地,連空氣都暖了許多。
何小天回信:我發現宋國濤這孩子不記仇,一點都不記。
黃子敬回信:就跟我一樣。
何小天回信:不過我很怕這種人,太極端了,所以有時候就拍拍他馬屁,主要是怕他記仇,以後報複。真的,不是開玩笑,這樣的人做起事來大都沒有原則。
黃子敬回信:放心吧,不可能的。再說了,我這麼好交往,誰會跟我記仇。
何小天回信:滾吧你。
黃子敬回信:猴子那樣的才恐怖。
何小天回信:侯大海就跟神經病一樣,不知道怎麼著的就變了臉。
黃子敬回信:不用紙條了,班主任走了。
何小天道:“我還是覺得有原則挺重要的。”
宋國濤突然回頭,盯著何小天:“瓢倡原則?”
何小天明顯一怔,看看黃子敬,又看看嚴鬆,希望能有人給這句話作個解釋。
但這兩人也都沒明白這話中深意,回看著何小天,想看他如何處理。
“對,我這個人還勉強算是有原則吧。”何小天嗬嗬一笑,簡單敷衍一句。
宋國濤道:“我又沒說你是男的——哈哈哈,我開玩笑的。”
何小天又看看黃子敬和嚴鬆,也不知是該順著往下說才好,還是回懟他兩句才好,最後終於幹笑兩聲,想以沉默結束對話。
黃子敬隻當他這眼神是在求助,又八竿子打不著的重將話題拾起:“沒錯,濤哥,你說對了,何小天這人還真不洗澡。”
嚴鬆也橫插一嘴:“對啊,熏死了,六七天不洗頭。”
宋國濤道:“少了個零吧,哈哈哈。”
何小天道:“濤哥說的對,我六七十天不洗頭。”
四人相互看著,各有各的開心。
六
放了學,封澤找到何小天,問他:“班主任找宋國濤幹嘛?”
何小天道:“他媽給他打電話。”
封澤道:“胡說,他以前在宿舍裏總是不經意的說‘你們真好,你媽還給你做飯。’‘你們真好,你媽還在家陪你。’不是一起說的,就是偶爾感歎那麼一句,你覺得可能是他媽給他打電話嗎?家裏肯定有事。”
何小天道:“其實我也不是因為他吹牛逼才討厭他的,是因為他這人太沒良心。家裏窮咱們都知道,而且誰家都不是特別富,他還總是買名牌買手機,這明顯就是加重家庭負擔。你看我,沒錢就不買手機,也不用充話費充Q幣。”
封澤道:“他一個月就200塊錢生活費。”
何小天道:“怎麼可能那麼少?”
封澤道:“他自己說的。”
何小天道:“不可能,他肯定在掩飾什麼。你看他哪天晚上沒有零食吃?每天過大周來的時候,還要買兩本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