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韓紅傑剛剛進門,看著宋國濤出門時莫名的神情,疑惑而又嫌惡,目光隨他而去,最後化作一個深深地白眼。
何小天終於說出自己的擔憂:“你要是把他氣的跳樓怎麼辦?”
黃子敬無謂道:“關我什麼事?我推他了嗎?我沒地方放書了呀,就算班主任找我我也這麼說。本來就是。”
沒幾分鍾,宋國濤回教室時臉色更加陰沉,像是出門之後怒氣經過發酵又脹大了一倍。
黃子敬依舊不依不饒:“濤哥怎麼不笑?濤哥生氣了?濤哥莫生氣。”
嚴鬆口中也喃喃不停,像是廟中循環誦讀的超度經文:“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
宋國濤撿起單詞書,一頁一頁撕的粉碎。
黃子敬稱讚道:“有錢確實是任性啊!”
劉陽偉道:“你怎麼老是欺負我結拜兄弟?”
黃子敬道:“我哪有欺負他?”
劉陽偉道:“你把我結拜兄弟氣走了誰來打掃衛生?”
嚴鬆道:“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
黃子敬道:“濤哥看到剛才英語老師瞪你了沒?瞪的眼珠子都快出來了,也許是更年期到了。”
嚴鬆道:“更年期不可能這麼早。”
黃子敬道:“30歲差不多就更年期了。”
嚴鬆道:“你以為她和某人似的更年期提前?”
黃子敬道:“這明明是老年癡呆提前。”
嚴鬆道:“還小兒麻痹呢。”
三
宋國濤將整本單詞書撕得幹幹淨淨,滿地都是零碎的紙屑,何小天離他最近,腳下也難免受其波及。但他通過這兩天對宋國濤的觀察,心中已然生出了些許的顧忌,或者說是畏懼更準確一點。宋國濤的這些天所受的屈辱完全不亞於韓信的胯下之辱,二者都不是正常人所能達到的,他是否還有其他不可告人目的?想到最後,又聯想到馬加爵,心裏漸漸開始有些發毛。
下了課,何小天也沒敢和宋國濤計較紙屑的事,自己去了前麵找了笤帚和撮子。
封澤指著一旁的書包,說道:“給他扔到垃圾箱裏,哼,讓他裝逼。”
何小天笑道:“我怕扔進去之後挨揍。”
何小天拿起笤帚,正要走,宋國濤卻突然出現,拿起書包扔進了垃圾箱,又回了位子。
何小天和封澤都是一愣。
封澤道:“踩兩腳,給他蓋上蓋子。”
何小天道:“算了。”隻將蓋子放上,因為垃圾太滿,所以沒能緊扣。
“我來。”封澤說著,掀開蓋子猛踩兩腳,又將蓋子扣緊。
而宋國濤卻又走上前來,一把奪過何小天手中的笤帚和撮子,打掃了一下垃圾箱周圍的垃圾,打開垃圾箱蓋,倒了進去,踩了兩腳。
接著又取出自己的書包,扔在了一旁。
四
冬日的陽光也是冷的,透過玻璃,更沒有絲毫的溫度。
黃子敬小心翼翼的揭下付晴晴的照片,滿懷思念的捧在手中看著。
半晌,將卡貼夾進筆記本:“我要放棄了。”
何小天昨天晚上就聽他說過這件事,幾人笑話他半天,這下看見他的神情,想果然還是暗戀最保險,同情道:“我以後再也不拿這事埋汰你了。”
黃子敬道:“已經無所謂了。”拿出鉛筆刀一點一點認真的清理著飯卡上的膠痕。這膠痕斑斑點點,就好像粘在頭發上固化的瀝青,除了把頭發割掉,別無他法。
黃子敬道:“我以前怎麼不知道這東西這麼粘……”
何小天道:“這世上任何事物的消失都會留下它存在過的痕跡,有的能看到,有的看不到。所以弄不掉就弄不掉吧。”
黃子敬道:“去你媽的,神經病。”
五
黃子敬將紙條遞給何小天:你問問濤哥,剛才班主任喊他出去幹什麼了?
何小天點點頭,警惕的看一眼前後門玻璃確認安全,悄聲問:“濤哥,剛才班主任找你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