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如修羅場一般滿地屍體的禁宮廣場中,伝王一言不發直盯著侃侃而談的西門玥,麵上的表情看似平靜,心中卻早已是思潮澎湃。
那一年他們在西湖邊巧遇,之後便是才子佳人式的相處,一次家宴之上,伝王趁著酒興將此事告訴了齊王,卻不料正是這次無心之失,給自己帶來了無窮的後患與懊悔。
“此事雖說宮中並未記載,神捕營的檔案裏卻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至於王爺與皇帝幕後的交易,隻需稍加推算也能猜到個十之七八。”西門玥的話打斷了伝王的思緒,“那麼接下來可否讓在下猜一猜王爺所鍾情的女子是誰。”
西門玥看了看手中的長劍,繼續道:“王爺曾因此劍放我一條生路,想必與它的主人有著非同一般的交情,而此前華應宗也說過,此劍的主人,也就是在下的父親西門無燁曾是王爺府中的侍衛,那為何又會轉投神捕營呢?自然是王爺為了監視已經倒向宣王一派的神捕營首領古立炎的。”
“結果西門無燁卻領著古家的大小姐私奔了,還是在她與蔣司寒成親的當晚。為何會恰巧選在這個時候,隻因當時古家小姐已然懷有身孕,而西門無燁也知道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為了不讓伝王你遭受羞辱,西門無燁冒死將古家小姐帶出了神捕營,卻並未回去伝王府,這又是為何?”
“因為他們在回府的途中遭到了伏擊。”西門無燁帶出古家小姐一事並非伝王安排,完全是西門無燁在特殊情況之下不得已而為之,直到他二人出事,伝王才從齊王口中得知此事。
西門玥又道:“他二人被捉之後被連夜送出了臨安,西門無燁憑著一己之力,竟在中途逃脫了,隻是受傷過重沒有好好調理,在安頓好古家小姐之後便臥床不起,幾個月後終於不治而終。”
伝王冷眼看了看隻是站著便已然很費力的度宗皇帝,咬牙道:“可笑的是我卻一直以為他二人還在當日的齊王手中,投鼠忌器,隻能聽他擺布。”
雖說至愛失蹤,為保皇族顏麵,伝王不可能大肆搜索,隻能傾盡自己的全部力量暗中排查,無奈與西門無燁失去了聯絡,在苦苦搜尋了幾年無果之後,伝王開始終日飲酒,活在醉生夢死之中。
直到十年前的那一日齊王手握著一隻朱釵隻身一人來到伝王府告訴伝王這是他在宣王府偶然所得,那隻釵是伝王所贈之物,他又怎會認錯,驚詫之中帶著無比的憤怒,自己笨無意於趙筠爭位,而對方為了目的竟使出如此齷齪的卑劣手段,怒火中燒之中,伝王隻用十日便布置下一舉兩得的平亂大戲,瞬間便將宣王瓦解,不留半點情麵。
押解犯人之時,伝王還在馬上穩若泰山,齊王策馬而來與他並騎而行,隨手交給他一隻耳環。伝王驀然回首,目光如炬,不用再問也能知道,古家小姐根本不在宣王手中,真正利用他的是身邊的這位貌不驚人的齊王趙祺。
“隻要皇兄你依照我的吩咐行事,我擔保王妃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