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公子道:“如今華應宗組織海盜犯我天威,我與同僚前往西山嶼追捕,不過卻被他逃脫,如今潛回宋境,隻怕動搖社稷,當日戴鬆救他一命,華應宗雖說手段毒辣殘忍,對滴水之恩卻能以泉相報,所以……”
“所以你想靠戴鬆找出華應宗。”白衫公子點點頭:“念在江山穩固,國泰民安,還請姑娘成全。”
唐心妍冷然回道:“可是這大宋社稷,與我又有何關係?除非說出一個我認同的理由,否則便隻能從我的屍體上帶走戴鬆。”
聽她此言,白衫公子啞然失笑,若是國家社稷都與她無關,那還有什麼理由能讓她放人呢,酬金隻收取五十兩,可見她根本不是為銀子殺人,而是單純的替天行道,難道這一場架非打不可麼。
“實不相瞞,我外公深陷囹圄,我拚盡全力想要逮捕華應宗一幹人等,隻為將功贖罪,救我親人出牢籠,好一家團聚而已。若是姑娘實在不肯放人,在下隻好得罪了。”
言畢氣沉丹田,內力開始凝聚,看唐心妍武功不若,想來也必是一場惡戰,豈料對方聽他所言,並未拔劍相向,隻是看了一眼地上的戴鬆,自懷中掏出一個褐色瓷瓶拋給了白衫公子,默然轉身:“趕緊幫他止血,否則失血過多,再想救他卻也回天乏術了。”
白衫公子探手捉住,拔開瓶塞,一股藥香撲鼻而來,立即依唐心妍所言救助戴鬆:“多謝姑娘成全。”
“念在姑娘你一片孝心,今日我不殺戴鬆,隻是他日姑娘事成,切莫姑息養奸。”
“戴鬆罪有應得,自然會受到官府懲處,隻不過……”白衫公子看了看自身,並無不妥之處,“姑娘又怎知在下是女兒身?”
唐心妍道:“姑娘你行為舉止像極了男子,直到現在我也未能分辨得出,隻是根據我的直覺判斷而已。”摸了摸自己的耳墜,唐心妍又道,“我朝開國以來,並未見過有男子打耳洞這一習俗,所以妄加猜測,還請海涵。”
唐心妍猜得沒錯,這位白衫公子正是手持青霜的西門玥。
西門玥還想說些什麼,唐心妍卻已不再說話走進了黑暗之中,看著她的背影,西門玥心中一陣讚歎,雖說月色明亮,光線卻遠不如白日充足,在這種環境之中唐心妍竟能看到她耳墜上的耳洞,目力精湛如斯,實在令人折服。
隨著一聲痛苦叫喊,戴鬆睜開雙眼,掙紮著坐了起來,探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腦袋還在,看看四周也沒有鬼門關前的奈河橋,料定自己還在人世,想到剛才那驚魂一幕,依然不免心有餘悸。
“哼,王家那幫人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看我回去先鏟了他們,便立即離開,那唐心妍縱然有天大本事,也尋我不著。”正在怒罵之中,忽聞得正前方傳來一陣輕笑:“我救了戴兄性命,閣下不知想如何報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