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長線釣大魚(1 / 2)

灑滿月光的銀色夜幕下,戴鬆半坐著身子靠在一顆柳樹上,左手捂住被唐心妍洞穿的右肩,滿臉的鮮血還未及擦拭,令他看起來盡似有些猙獰:“不知恩人想求何回報?”

西門玥並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他的過往複述了一遍:“戴鬆,原名戴仁淵,師承西域昆侖派,出師後輾轉來到京都,於華應宗手下任職,隻因仗勢欺人,被華應宗革職,一個月之後,柳複生叛亂被殺,華應宗潛逃,而你戴仁淵也在臨安銷聲匿跡,來到廣陵做起了漕運生意,直到今時今日。”

聽她講自己的平生調查得一清二楚,戴鬆冷笑一聲:“看來今日我被追殺根本就是一個局。”

西門玥道:“那倒不是,唐姑娘的確是收了買命錢,紋銀五十兩。”

戴鬆幹咳一聲吐出了一口血痰:“五十兩,真是不少。”

西門玥在他身前站住,麵露正色,擺出一副言歸正傳的架勢:“說吧,如何能找到華應宗?”

“公子你也說了,叛變失敗,華應宗潛逃了,我又去哪裏找他。”

“看來閣下始終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西門玥話未說完,劍起劍落,一道血光已然飛出,戴鬆竟未及呼喊,左邊半隻耳朵帶著血跡從肩頭墜落,掉在他眼前的草叢之中,“臨安城當日已被禦林軍接管,城外有護城軍團團包圍,華應宗若是無人接應,即便插上翅膀,也萬難飛出帝都。我甚至能猜到,你被華應宗革職,可能便是計劃中的一環吧。”

看著西門玥手中閃著青光的長劍,戴鬆掙紮著向後退了幾步,終於露出了驚恐之色:“別,公子,刀劍無眼,我說。”

雖說華應宗帶領一幹人等遠赴海外占領西山嶼,與宋境的聯係卻未曾間斷,為的當然是十年前那場還未結束的叛變了。而向他傳遞消息的自然便是西門玥眼前的這位戴鬆戴老板。

“每月十八,華應宗會派遣手下來揚州找我,若是我有緊急情況需要彙報,隻需正午時分在城北大明寺正殿的東牆角放一塊碎磚,然後去城東外的城隍廟等便可。”

聽他說完,西門玥拱手笑道:“多謝戴老板出言相助,至於王家一事,還請妥善解決,否則唐姑娘再找上門,在下可救不了你第二次。”

戴鬆嘴唇微啟,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抬頭看時,麵前的白衣公子早已消失了身影,戴鬆左顧右盼,證實的確再無半個人影,這才緩緩起身,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你就慢慢去和尚廟等著吧,老子可要先走一步了。”

趁著月色,戴鬆趕回了廣陵城南外的別院,將傷口簡單包紮之後,吩咐下人收拾細軟,套好馬車,他的夫人睡眼惺忪,被他強拉起來,剛欲破口大罵,借著燈火看到自己的相公渾身是傷,也不由得一陣驚慌失措。

忙亂中收拾好行囊,戴鬆將妻子兒女扶上馬車,分了眾家丁丫頭一些銀兩,立即打馬飛奔,一路向南而去。

原本戴鬆還欲找那王家的不痛快,隻聽西門玥所言,立即打消了此念頭,舉家遷徙,相較那幾畝田地和搶來做兒媳的王家小姐,華應宗才是大麻煩,若是他被捕快拿下,隻因曾經救過這犯下叛國大罪的潛逃犯,戴鬆就得論罪當誅,而且是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