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地處偏僻,此刻城門關閉在即,城外一片曠野再無半個人影,戴宗身形一變,一個起落已躍出了三丈,他身後的女子身法竟似鬼魅,仿佛能夠未卜先知一般,不管戴宗怎樣變換方向,她始終在戴宗身側遊走。
料來隻憑輕功似乎無法擺脫對方,戴宗在空曠處立住了身形。看著對麵筆直地身影,麵帶輕薄的微笑:“姑娘費盡心機追著在下,莫不是想捉在下回去做情郎吧。”
在他對麵立著的果然是一位雙十年華的女子,她身穿紫色勁裝,隨風飄逸的黑色長發下戴著一麵黑紗遮住了容貌,隻有那雙水一般的眼睛裏透出一股冷冷的傲氣,麵對戴宗的不屑,她隻是看了看左手中的長劍,居然沒有正視對方一眼:“有人花錢買你的命。”
那長劍劍鞘銀白,劍柄上那一隻銀色鳳凰半張著嘴叼著一顆通體透明的珍珠,仿佛欲振翅高飛一般,栩栩如生。
“哦?看不出你還是個殺手。”戴宗笑了,“我值多少錢?”
“紋銀五十兩。”女子還是沒有看他。
“看來姑娘你並不太富裕啊,五十兩也值得你如此拚命。”戴宗悠悠歎了口氣,自背後抽出了那對判官筆,“請問是何人出錢要我的命,殺了你之後,我也好有個目標,不至於濫殺無辜。”
這次女子抬起了頭:“你似乎很有自信啊。”
戴宗又笑了笑:“姑娘輕功比在下恐怕要高出許多,卻一直隻在背後緊跟,無非是想消耗我的內力,好在拚鬥的時候趁我後力不濟,一劍結果了我,是不是?”
“想不到你到有點本事。”女子右手握在長劍劍柄上,因為受力,長劍緩緩露出雪亮的劍身,女子加大力度,長劍突然出鞘,“噌”一聲,猶如鳳鳴,響徹雲際,因為處在山間的關係,回聲居然久久不散。
戴宗闖蕩江湖數十載,對戰經驗十足,早已運氣護住周身,卻也感覺耳間一陣鳴叫,嗡嗡作響,胸口間的翻江倒海使得他不自覺地全身顫抖了一下,不過畢竟也是身經百戰的高手,他很快抵擋住女子的內力,穩住身形。
“鳳凰啼血?”戴宗似乎已經失去了剛開始那份淡定,“你是……”
“唐心妍。”言畢劍鋒一轉,劍芒直指對方,瞬間便刺了過去,根本沒有任何招式可言,身形也是破綻百出,戴宗並非等閑之輩,豈會看不出其中漏洞,雖然江湖傳說唐心妍劍法無敵,料想也隻是仗著手中名為飛鳳的長劍之利,當即橫筆迎上,一隻防禦,一隻進攻,就在劍、筆交彙之際,唐心妍突然收劍後仰,雙膝微曲躲過男子身下的一隻筆,劍身插在身後的地上,兩腿向上躍起,右腳勾在戴宗的左肩之上,身體以右腳為圓心轉了一圈,飛掠了回去,離開時還不忘在戴宗胸口踹了一腳。
戴宗往後退了一步,感覺並無大礙,果然如他的判斷,唐心妍招式花哨,內力不足,隻要小心應付,不要被她弄得眼花繚亂,取勝隻如探囊取物,不想還沒等他站穩,飛鳳已如離弦的利箭一般,帶著絢麗的銀光直衝他麵門飛來,戴宗手持雙筆,聚全力於雙手,大喝一聲,架開來勢洶湧的飛鳳,還未笑出口,立覺胸口一陣劇痛,四周忽然間一片寂靜,隱約還能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低頭看時,唐心妍左手正拍在他的心髒處,右手輕輕一翻,如有引力一般,剛剛被他用雙筆架飛的飛鳳劍不偏不倚落在唐心妍手掌之中。
被飛鳳洞穿肩頭的刹那,戴宗看見唐心妍皺了皺眉:“有空該練功了,竟刺偏了。”模樣居然很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