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後背傳來的觸感,起先微涼,她身體的熱度得到緩解,然後這股微涼升溫,暖意遊走她肌膚每一處,慢慢地翎惜感覺沒那麼冷了,蜷起的身體慢慢放鬆。
暖暖感覺源源不斷,喬翎惜舒服的哼了聲,留戀不舍朝蕭北辰懷裏靠了又靠,蹭了又蹭。
喬翎惜身上散發一抹淡雅清香繚繞蕭北辰鼻端,鴉色長發勝過錦緞,微涼柔滑,輕輕柔柔鋪散開來,幾絡發絲掃過蕭北辰肩頭、胸膛、脖頸、臉頰......
他目的救她,等衣服晾幹,在喬翎惜醒來前穿戴好即可,此事他將當做秘密三緘其口。
想到這裏,蕭北辰收斂心神,他也累了。
沒想到,這一次喬翎惜比他先醒來。
她高燒迷糊依戀的溫暖來自蕭北辰,喬翎惜發現兩人赤/裸相擁,起先差點驚叫,不過她先一步捂住嘴巴。
很快她恢複常態,口幹舌燥仍感覺出嘴裏留有藥苦味,那陣咳嗽沒讓她少受罪,雖沒完全好,好在翎惜腦袋清明。
蕭北辰冒雨尋找她,兩人避雨,她高燒發冷,他喂她藥。再看到兩人濕透的衣衫被一件件攤開晾幹,前後記憶結合,她大致明白前因後果。
喬翎惜慢慢起身,衣衫還有潮意,比起濕噠噠滴水來講好太多,穿著不舒服,她能忍受。她一係列動作,蕭北辰沒醒。
她弄不清這是哪裏,幹脆坐下靜靜看蕭北辰。
方才那一幕被旁人看來,她名節不保住,其實蕭北辰於情於理沒一樣沒占她便宜。他從背後抱住她取暖,喬翎惜身體溫暖卻沒感覺他有一絲一毫邪念。
長發半濕半幹蓋住半張臉,他睡著眉頭緊皺,雙唇抿緊,唇邊有淡淡紋路。
他多大?喬翎惜猜測,二十出頭一定有吧。
蕭北辰不怎麼笑,哪怕微笑少之又少。他沉默嚴肅脾氣又壞,他還捏折過她的手,總之......
喬翎惜一時不好斷定蕭北辰。
她此生得來不易,因此顧慮太多,每走一步經過深思熟慮,步步為營,除了少數幾人她心中真正在意。
不是她冷清,而是經曆一世,看盡冷暖涼薄,她的心穿上了鎧甲,準備隨時抵禦外來侵害,極少再有什麼事令她感動。
蕭北辰,難得。
算了,你救我一次,捏折我手的事,我就不記恨你了。
喬翎惜既然這麼想了,她就不會糾結。
蕭北辰醒來沒注意喬翎惜,每逢陰雨天,右腿舊傷經常發作,他動動,好在痛楚還能忍耐。他用力掐掐眉心,才發現對麵喬翎惜安靜坐著,注視他。
“你......”
還沒見過蕭北辰失措神態,喬翎惜心裏難免舒暢。
蕭北辰發現衣衫正放在喬翎惜手邊,他赤著上身和她說話,喬翎惜壓根沒回避。
喬翎惜繃住臉:“我怎麼了?蕭、老、師。”最後稱呼,她一字一頓。
蕭北辰怎麼會聽不出,他暗暗吸口氣,話音低沉:“情非得已,實在對不起。”
他說話的同時,喬翎惜心裏暗暗與他同聲,瞧瞧,她連蕭北辰想說的話都預料到。
“嗯。”喬翎惜應聲。
也許她過於安靜,麵容看不出絲毫情緒,蕭北辰語氣不由加重,“還有——”
“還有就是——”喬翎惜出聲接話,“蕭老師的意思,這次發生的事你會守口如瓶,不會讓旁人知曉,我的名節便不會受損,是不是?”
蕭北辰沉默了一下,轉而望向喬翎惜:“蕭北辰用性命擔保!”
梁齊風氣開放,夫妻和離,女方都可提出,自此婚嫁兩邊,各不相幹。
然而未婚女子名節,卻仍重要。
喬翎惜沒在乎這些,沒什麼比活著重要。
“我要蕭老師性命做什麼。”
蕭北辰聽言,目光與喬翎惜對視,她話中有話。
“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蕭老師都答應嘛。”喬翎惜淡淡地說,眸光帶了笑意。
蕭北辰的確不喜喬翎惜,最初因為喬翎惜言行令他生厭,連帶對她商賈之女的身份起了不滿有了猜疑。
如今她給自己的感覺,正如蕭北辰一直認為,喬翎惜不似表麵單純。
“除了南星。”
南星?蕭北辰突然提到南星,喬翎惜楞了楞,她與他的事,和南星有什麼關係。
見喬翎惜不語,蕭北辰更肯定自己想法,南星單純衝動,遠遠不及喬翎惜心思多,她接近南星多半有目的。
“南星怎麼了?”想到她失蹤,南星那傻小子一定著急壞了,南星對她好,她早將南星當弟弟看待。
蕭北辰說:“他沒什麼。”
喬翎惜心頭大石落地,又聽蕭北辰言道,“喬翎惜,隻要你別再接近南星,讓他可以用心讀書,蕭北辰願意答應你提的任何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