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辰認為她接近南星有目的,被人曲解好心,喬翎惜一向笑而處之不理睬,不知怎的,她心裏發悶。
衝蕭北辰一笑,“哦,是嗎。”淡淡的,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順手將衣袍扔過去。
“是。”蕭北辰說,他套上衣袍。
喬翎惜沒絲毫忸怩也沒轉身避開,甚至她起身走到蕭北辰麵前。
喬翎惜站著,蕭北辰坐著,以她身高,兩人視線平視。她看見男人眼瞳驟然緊縮,他眼睛幽黑暗沉。
這片黑沉之下她總覺得隱約隱藏什麼,他拒人千裏之外,不給任何意圖靠近的人半點機會。
眼下,這個機會正攥她手中。
喬翎惜說不清原因,她每每靠近蕭北辰,好奇怪莫名加重。
這樣不好,可難控製。
氣氛沉靜,喬翎惜淡然清脆的嗓音再度響起,格外清晰。
“我要看你的臉。”
蕭北辰身體繃直,他素來表情少,這時終於帶了怒意。
“喬翎惜,本王警告過你!”蕭北辰果然氣極,用了本王稱呼。
“說話不算數,嗯?!”
她領教過這個男人如何凶狠,喬翎惜點點頭朝後退幾步,歪著腦袋說,“我知道,所以這次你要捏斷我右手?或者打我一頓?蕭北辰,你打女人?”
她每一句最後語調上揚,反複問蕭北辰,嘴角輕輕上揚揚起,眼神卻無懼。
蕭北辰攥緊拳頭又鬆開,麵對有點不講理又得理不饒人的小姑娘喬翎惜,他滿腔挑起的怒氣沒法發泄。
“你到底圖什麼!”他低沉嗓音壓抑火氣。
喬翎惜到底圖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看到蕭北辰總算比平時多了常人了情緒。蕭北辰自有他不能觸碰的地方,所以喬翎惜沒緊逼。
她搖搖頭,“不圖什麼。”她實話實話,僅為好奇,算她所圖吧。
蕭北辰沒心情再和她閑扯,起身時他右腿沒來由突地哆嗦下。
“不舒服?”喬翎惜細心,蕭北辰細微動了動眉頭她看在眼中。
顯而易見,蕭北辰不會和她多說話。
他想瞧瞧外麵雨勢,如果轉小,盡快帶喬翎惜離開。這處地方,他不太想被其他人得知。
喬翎惜多會察言觀色,在蕭北辰重新起身前,她按住他肩頭,淡淡說:“坐下”
“什麼?”蕭北辰沒料想她出手阻止。
“你答應過,我要求什麼都成。”喬翎惜感覺手掌下他肌肉硬梆梆,她用盡全部力氣也壓不住。“我讓你坐下!”
她手掌很小,蕭北辰甚至不需要用氣力就能甩開,不過她明亮眼睛裏有股涼意,尤其她目不轉睛直勾勾盯著他那刻。
蕭北辰沒動,按照喬翎惜吩咐動也不動一下。
喬翎惜醒來後不光隻看蕭北辰了,她將石洞上下仔細打量幾遍,看似嚴絲合縫,隻要靜下來她能聽見似有似無的風雨聲,她不太確定身處何地,能肯定在密林某地。
石壁隻有一盞油燈,鏽跡斑斑,頗有年頭,一切的一切表明這裏曾經有人住過,有人住就一定地方出去。
否則,他們又怎麼能進來。
“要怎麼出去?”
蕭北辰瞬間明白喬翎惜話中意思,“為什麼告訴你。”他卻脫口而出,說完就後悔怎麼和她一樣幼稚。
喬翎惜一聽卻笑了,“那好,等我找到了,你就要再欠我個要求。”
蕭北辰冷笑偏過頭幹脆眼不見心不煩。不過,他也煩不了喬翎惜,他右腳越來越不舒服。硬挺著,可以繼續撐半天。
地方太小,喬翎惜轉悠半天走到他跟前。
她見蕭北辰闔了眼簾不做聲,他臉色不太好看,薄唇發白抿得似乎更緊。
相書說,男子薄唇,生性涼薄。
“蕭老師。”說話間,喬翎惜坐在他身側,“反正出不去,不如我們各自說個故事來聽聽。”
“......”蕭北辰弄不清她意圖。
喬翎惜沒管他心思,開口說:“隨便說什麼都成,總不能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吧。況且——”她手肘撐在膝上撐托臉頰,露出個求知欲極強的眼神,“都說蕭老師學識淵博,讓學生開開眼界,指點一二。”
蕭北辰沒沉默太久,他說的故事與白鹿書院有關。
白鹿書院之所以成為梁齊百年學府,和創始書院的人莫老同有分割不了的淵源。
莫老同是梁齊第一位帝君麾下最富盛名的幕僚,沒有之一。
梁齊建立都城,莫老同婉拒高官厚祿,簡居深山密林,與白鹿為伴,後來創立了白鹿書院,他前半生為謀士,後半生教書育人,後來......
蕭北辰講課極為精彩,說起故事卻幹巴巴,喬翎惜最初一臉憧憬想聽到好故事,之後憧憬全無,困意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