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終點,林可解開繩子跳到地上,已最快的速度跑到繩索的起點。
起點和終點的距離相隔太遠,又是一路上坡,林可跑的氣喘籲籲。當她站在起點的時候,上麵空空如也,她隻能又跑到下麵,把椅子拿上來。
來回已經花去半個多小時,林可重新往下滑快要挨近錢慢慢的時候,雙手抓住鋼索,刀片使勁的割電線。
如此來回四五次,林可使出最快的奔跑速度縮減剛才浪費掉的時間。
她第六次站在起點,她知道這是最後一次。
綁在錢慢慢身上的那根紅色電線,才有一點點裂痕。短短三十秒,根本不足以解救錢慢慢。
頭盔青年和李木的意圖,根本就是要錢慢慢死。
他們要和林航鬥,何必牽累無辜。
林可抿了抿唇,不管能不能割斷電線,她一定不會讓錢慢慢出事。她鬆開手,繩索刷的往下滑。
錢慢慢感激的看著林可:“老板,電線肯定割不斷,誰也不知道兩個小時一到,會有什麼後果。你快走吧,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
林可咧嘴一笑:“說的什麼傻話!別說你是我朋友,身為刑警,拿著國家的工資,豈能見死不救?”
錢慢慢感動的淚流滿麵,哽咽:“老板,有你這番心意,我就已經滿足了。”
林可在鋼索上停留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三十秒,綁在錢慢慢身上的定時炸彈沒有爆炸。她使勁的用刀片割電線。
眼看著電線隻有一丁點就被割斷,林可用力把電線扯斷。
忽然錢慢慢尖叫一聲,綁在她腰間的鏈子忽然從中斷裂,整個人快速的往下墜。
“錢慢。”林可丟掉手裏的刀片,緊緊的拉著錢慢慢的手。
“老板救我。”人都是有求生本能的,錢慢慢也不例外。她拉著林可的手,死亡離她這麼近,她嚇的渾身打哆嗦。
“放心,你不會有事的。”繩索還在往下滑落,忽然一聲斷裂的哢擦聲,讓錢慢慢和林可毛骨悚然。
林可用力的拉著錢慢慢的手腕,吃力的扭過頭看向她背後的繩子上。繩子已經裂開,距離終點還有幾十米的距離。這根繩子,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林可苦笑一聲,肯定是撐不到的。若她猜測的不錯,這根繩子隻能支撐一個人的重量。怪不得她在上麵停留這麼久,綁在錢慢慢身上的炸彈沒有爆炸。看來頭盔青年早就料到了她會臨時改變主意,原來短信中的後果自負指的是這個。
哢擦,又是斷裂的聲音。
錢慢慢懸掛在上麵,把繩子的狀況看的一清二楚。
繩子馬上就要斷了,與其兩個都死,不如活一個。
錢慢慢含淚說:“老板你快鬆手,要不我們兩個人都會死。”
“少放你娘的屁,給老娘堅持住。”林可的目光掃向終點,隻有十幾米的距離,在往前滑個十米左右,縱然兩個人都摔下去,絕不會有性命之虞。
然而,事情遠沒有想象的那麼樂觀。往前滑了不過三五米,繩子哢擦一聲從中斷裂。
錢慢慢嚇得放聲尖叫,林可也跟著往下墜。林可比錢慢慢高,比錢慢慢豐腴,下降的速度比錢慢慢快。
與其兩個人都死,林可快速的做出了一個決定。她摟著錢慢慢的腰,這樣錢慢慢受傷的程度就會輕一些。
砰的一聲,林可和錢慢慢雙雙從十幾米高的地方跌在地上。幸虧地上是一層青草和黃泥地,不是柏油馬路。
林可跌在地上的瞬間,發出痛苦的慘叫聲,血從嘴裏不停的冒出。
錢慢慢也覺得氣血翻湧,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她急忙站了起來,躺在地上的林可臉色已經慘白,神智已經有些不清醒。她焦慮的搖晃林可的身體:“老板,你怎麼樣?”眼淚啪嗒的從眼眶滑落。
林可虛弱的睜開眼,勉強的咧嘴一笑:“不用擔心,我沒事,我們快離開這裏。”
錢慢慢心慌意亂:“可是老板,你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不曉得傷到了哪個部位,造成二次傷害怎麼辦。”
林可咳嗽一聲,又吐了一口血,她掙紮著坐起來,喘著氣說:“我媽媽是法醫,我也略通醫術,放心吧,我沒事。”
錢慢慢被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搖頭:“不,老板,我馬上打120,我們就在這裏等急救。”
林可握住錢慢慢的手,目光堅定的說:“多在這裏待一分鍾,就多一份危險。誰也不知道歹徒接下來會做什麼。相信我,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錢慢慢咬了咬牙,背起林可非常的往外麵走。
背上雖背著林可,錢慢慢腳底生風,她從來沒有跑的這麼快。
看到林可的車,錢慢慢眼露驚喜之色。
林可按了按鎖,錢慢慢把林可放進副駕駛室,發動汽車飛馳而去。她拿出手機開機,撥打林航的電話。
林航早上起來就不見林可,打了她的電話無數次,卻沒有人接聽。本想去找她,卻見季佑塵來了。後又接到狄譚解除婚約的電話,便一直坐著和季佑塵聊天,一邊等林可回來。
忽然接到錢慢慢的話,林航驚喜的站了起來:“慢慢,你被放了?”
錢慢慢看了眼林可,已經陷入了昏迷,她心慌意亂的說:“航哥哥,可可快死了,我正送她去醫院的路上。”
“你說什麼?可可要死了?你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血從林航的臉上褪去,他握著手機的手陡然一顫。
“可可怎麼了?”季佑塵站了起來,俊臉一片冰冷。
錢慢慢哽咽:“我沒有說謊,可可真的快要死了。”
林航臉色巨變:“你現在在哪?”
錢慢慢:“我在郊區趕往市裏的路上。”
林航聲音顫抖的說:“把車開到第三人民醫院,醫院就在郊區入城的左手邊。”
掛斷電話,林航馬上往外走,開車前往第三人民醫院。
季佑塵緊跟著林航上車,他緊張的心咚咚直跳。
林可怎麼會死?不可能啊!不會的!他親眼看到她開車從西苑大酒店離開,他以為她是回家,並沒有馬上追出去。後麵來到林家,得知林可沒有回來,他猜想她可能是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
季佑塵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香煙,顫抖著手點燃。聽林航給林老爺子他們打電話,通知他們往第三人民醫院趕。
出城的道路很堵,林航連闖十幾個紅綠燈,總算來到了第三人民醫院。
他們打開車門下車,急忙就要往搶救室走。
林航收回邁出去的腳步,往醫院的門口走了過去。季佑塵跟了上去,看到林可的車朝這邊駛來。
錢慢慢看到林航和季佑塵仿佛看到了救星,她把車停在林航身邊,季佑塵打開車門,看到渾身是血的林可,咆哮:“為什麼現在才到?”
錢慢慢嚇得瑟縮了一下腦袋,痛苦的說:“被追尾,被一輛小轎車追尾了。我逃逸了,我已經逃逸了。”
林航渾身都打哆嗦,他又想起了那次和林可執行任務時林可的模樣。那次她也渾身是血的昏迷了過去,就好像死了一樣。
季佑塵根本不敢動林可,他跑進醫院,喊來急救的醫生。
林老爺子他們也趕到了醫院,看到林可渾身是血的陷入了昏迷,雲白當場暈了過去。
林薑急忙摟著雲白,看到醫生和忽視推著車來,讓出了位置讓她們把林可放在車子上。
醫生一邊詢問情況一邊把林可抬上救護車,飛快的往裏麵跑。
季佑塵跟了上去,握住林可的手:“可可,你千萬不要有事,我還有許多話要和你說,我還沒告訴你狄譚為什麼要和你解除婚約。可可,你快醒醒。”
林可被推進手術室,季佑塵被攔了下來。
林家的人都焦慮的站在手術室外,錢慢慢哭的鼻涕橫流,要不是為了救她,林可也不會這樣。
季佑塵心灰意冷,看著護士拿了一袋又一代血漿進進出出,病危通知單一張接一張。
季佑塵拽著錢慢慢的手臂,雙眼通紅的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錢慢慢哭著把事情解釋清楚,喃喃的說:“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又是李木,”季佑塵目齜欲裂,不抓到李木和頭盔青年,他季佑塵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經過四五個小時的搶救,林可轉入病重監護室。
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病人斷了四根肋骨,肋骨穿破了肝髒引起了內出血。裏麵的血液清理幹淨,隻要沒有並發症引起感染,就能轉危為安。”
林老爺子哆哆嗦嗦的點頭,他癱坐在凳子上。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還有一線生機。
季佑塵站在玻璃外麵,看著林可身上插滿了管子,他即心疼又愧疚。
要是他在第一時間追了出去,結局是不是不一樣?
他該死,他真該死!
林家的人一片愁雲慘淡,原本今天是林可和狄譚結婚的大喜日子,結果婚沒結成,林可又出了這麼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