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不語,隨即又苦笑道:“父親皺眉嘀咕,一副大火要燒到了眉毛,既手足無措,又沒有絲毫擔當的樣子。想必會給那些人添加心理負擔,讓人舊憂未去,新愁再起。”
蕭瑜道:“不是的,令尊是個好官。我也不知道該怎麼,但我們見過好多個這樣的壞蛋,像是離任的狗官許知遠,什麼事情都侃侃而談,一副鐵肩擔道義的英雄氣概,轉眼就把民眾賣了,敲骨吸髓,毫不客氣。令尊嘀咕個不休不止,焦急無狀,至少明他是從內心深處已經決意擔當了。”
經他這麼一,王梓禾頓時想起,父親一直以來倒確實這樣,有了什麼事情,從來都是躑躅猶豫,好一陣子怨尤人,牢騷發個不停,但也是該做的照樣去做,沒有絲毫退縮敷衍。
他心中升起莫名的驕傲,笑容便也很燦爛,道:“是這樣的,我爹爹從來都是這樣,外表看起來不像個有所擔當的男兒漢,但卻擔起了所有的負擔。你也是一樣的,蕭瑜,你也總是擔起所有的負擔。你不用擔心,我把事情始末向父親講過,莊主不會怪罪你的……”
到後來,話音漸低,臉色羞紅,垂首望地,露出雪白的修長後頸,神態忸怩,大異平常,似乎出這些,即希望蕭瑜聽來一知半解,不作回應,又希望他全然會意,有所回應。
耳旁聽來蕭瑜回應道:“是他……”
聲音炸裂,似是想到了要緊之事,驚呼出口。卻又不是對於自己的話有所回應了。
王梓禾抬起頭來,失望之情一閃而過,恢複麵色沉靜,問道:“我剛才的話,你沒有聽嗎?……那是誰?”
口中詢問,但卻沒有多大興趣,更像是礙於禮數,出言附和,但蕭瑜出的那個人,卻使他大感意外。
隻聽蕭瑜道:“鄭岩起追蹤的那個灰衣人,那人是石堂主的屬下,我見過他和元幫主會麵。當時元鋒對他畢恭畢敬,言下著實結納。”
他將當時的見聞講述出來,一邊疑惑道:“我隻當元鋒幫主就該是江湖霸主一般的人物了,卻對那人那般恭謹,這樣來,那人的武功地位,比元鋒還隻高不低。那個什麼石大哥,更不知是什麼樣的厲害人物了。”
元鋒本來在當地呼風喚雨,是個不可一世的大人物,但相形之下,不要甘居於灰衣人之下,在趙玄默、鄭適賢麵前相形見絀,就是那位遠道而來的何任之,論武功手段,也都比元鋒高上一籌了。更不要為人行事,風度氣概,更是雲泥之別。
這樣想來,隻覺得確乎是人外有人,外有,便歎了一聲,立足站定,左右一望,見左邊一片竹林,翠竹婆娑,傳來涼風習習,吹拂身上,甚覺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