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不奇怪,申捕頭他們耀武揚威慣了,手底下本來也沒多少真本事,奇怪的是,怎麼數月不見,申捕頭他們一行人都變得這般神勇,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雖敗猶榮,很有氣概呀!”
他自幼在城中長大,對這些公差的印象不佳,一直都認為他們欺壓良善,魚肉百姓時如狼似虎,吃肉不吐骨頭,無比的狠惡凶猛,但一遇見狠角色,立馬從虎狼之輩便成綿羊奶狗,隻會搖尾乞憐,乖巧溫馴。孰料一別數月,他們的改變卻這麼大,正是判若兩人,有雲泥之別。
王梓禾清淺一笑,道:“爹爹有這個魅力的。他每日裏絮絮叨叨,對什麼事情都個不停,惹人生厭,但那樣的枯燥教,卻總能讓人幡然悔悟,甚至於改邪歸正,奇怪得很。”
蕭瑜哦了一聲,喃喃道:“這樣來,都是王大人的教誨之功,是嗎?”
用的反問句式,口氣之中,卻是全然不信。
話間申捕頭又被飛腳踢倒,那柄板斧被曲劍揮繳飛出,砍在了房梁上。申捕頭連敗兩次,卻仍是堅持初衷,回身翻滾而出,將那名老者抓住,扔到了門外,自己則張開雙臂,攔在中間。
那漢子呲牙怒吼,道:“我多次容讓,你還不知進退,當我真不敢殺你嗎?”
他神色猙獰可怖,右手反提了曲劍,左掌揮出,衣袖無風自鼓,顯然真氣激蕩,貫注在左掌之上,往申捕頭頂心拍擊過去。
王梓禾見掌勢沉重,落在實處,申捕頭必死無疑,不由得驚叫一聲,嘴唇咬緊,心下甚是不舍,推推蕭瑜,急道:“怎麼辦?”
蕭瑜強作鎮定,道:“不怕,有鐵在,他會想辦法製止。”
話雖如此,卻不知劉鐵藏身何處,也不見會有人幹涉的跡象。
正在這緊急關頭,卻見一個身影飛撲進來,右掌揮出。兩掌相交,那人曲臂借力,又倒縱出房門,穩穩落在地上,向那漢子拱手道:“在下萬雲山莊趙玄默,請教閣下尊姓大名,不知閣下與青州靈蛇寨何慶光何老爺子怎麼稱呼?”
那人受到來掌震蕩,隻感身體後仰,幾乎將要跌倒,也是他下盤功夫練得堅牢,危急中紮個馬步,雙足在石板上生生磨出兩道淺痕,退出一尺多遠,才止住身形,心中正自驚疑不定,聽到萬雲山莊的名頭,頓時肅然變色,劍交左手,反手提了,抱拳施禮,道:“原來是萬雲山莊的千手萬劫中的千手玉佛趙大俠,久仰,幸會。何慶光正是家父,在下何任之。”
趙玄默聽到他的名頭,也是心中一驚。他見多識廣,看了這人的兵器招數,便猜想他來曆不凡,這時聽他自承,果然是名門子弟,不由得甚是驚詫。
暗自想道,青州靈蛇寨是山東大派,威名遠揚。近些年朝廷極力壓製民間武人,多方盤剝鎮壓,使得江湖中門派式微,人才凋零,許多個門派就此一蹶不振,甚或煙消雲散,但靈蛇寨樹大根深,家大業大,不論怎樣,也不會淪落成強盜劫匪。何況,那長鯨幫縱橫海上,與內陸的門派少有聯係,他們不該聯手進退。其中或許另有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