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我連大氣都沒敢喘,看門的守衛警察都喝多了,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看來,一定是牢頭之前將一切都做好了。
沒有任何的阻礙,我終於走出來了,進了一條隱蔽的小胡同裏,牢頭低聲對我說,“少奶奶,你現在就去天悅客棧,那裏有人接應你。”
我還沒來的及道謝,牢頭早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到了天悅客棧門口,裏麵漆黑一片。
我輕輕的扣了扣門,裏麵頓時亮了,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這麼晚了,誰啊?”一陣慵懶的聲音傳來,門打開了,一個小廝站在我的麵前,揉搓著眼睛。
“這位小哥,有人叫我來天悅客棧。”我低聲說道。
小廝左右張望了一下,將我拉了進來,關上了門。
“您就是蔣家的少奶奶吧!”
“恩。”我點頭應了一聲。
“請隨我來!”在小廝的引路下,我走到了後院。
“裏麵有人等您。”說完,小廝轉身就離開了。
我望了望房間,輕輕的推開了門。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躺在床上,胸膛被白布緊緊的包裹著,但仍然掩蓋不住向外滲透的紅色。
看著眼前那個風采蕩存的人,那個曾經槍口頂在頭上都一眼不眨的人,那個我曾經日夜痛恨想要殺死的人,現在卻傷痕累累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的眼角開始濕潤了,淚水也在眼眶裏不停的打轉,我拚命用手捂住嘴,我怕自己忍不住的哭出聲音,胸口開始不停的劇烈起伏,我突然感覺整個房間時如此的壓抑,壓抑的我快要喘不過氣來。
“少奶奶,您來了。”副官站起身來。
我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緒,喘著粗氣走上前去,“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其實,我們剿匪很順利,毫不費力就將他們一網打盡,可誰知在回來的路上遭遇了埋伏,將軍也不幸受傷了,我等奮力殺出重圍,才把將軍安置到這裏。”副官慢慢的將發生的事情陳述。
我怔怔的站在床邊,淚水已經開始不停的滑落,“埋伏?什麼人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從戰鬥力和武器來看,是曹司令的人,由於埋伏來的太突然了,兄弟們都沒有準備就都死了。”
副官的聲音開始哽咽。
“還有,曹無義昨日已經將蔣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全都血洗了。”
“什麼?!”
蔣府被曹無義滅門了,這曾經是我做夢都想做的事情,可如今聽起來是多麼的痛心。
那裏曾經有過我和少忠呆過的時光,也有我苦受蔣家人淩辱的歲月,但在我的心裏留下更多的卻是蔣少寒的影子。
他的冷酷無常,他的柔情如水。
而現在,他就這樣傷痕累累的躺在這裏,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一言九鼎的將軍了,而是一個失敗者。
可就是在此刻,我才感受到了原來我的心中已經給予了他太多的位置,不管是苦還是甜。
“你們怎麼知道我坐牢了?”我有些狐疑,不禁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