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墨就點頭讚歎:“你果然與眾不同,難怪大將軍那麼讚賞你。”
秋紋一驚,停下手裏的動作。
“大將軍……讚賞我?我莫不是聽錯了吧?其實你不在這些時日,我心裏都戰戰兢兢的。因見了他,總覺得害怕。這個雲詹,別人看著還好,我就覺得他的眼底有一點陰森之氣,這個你覺察沒有?”
“你多慮了。雲詹隻是因少年一段經曆,為人孤僻多疑了一點,他為人還是不錯的。”
“但願是我多想。不過,即便如此,他又哪裏讚賞我?他見了我,不是批評就是挖苦,從不會一個讚字。”
秋紋的也是實話。
溪墨想瞞著她。
但他也是非同凡響心胸磊落的男人。
“我若,大將軍他……喜歡你,你可相信?”
秋紋一怔,突然就笑起來了,笑得咯咯咯,聲音很好聽。
“溪墨,你不要開玩笑好不好,你真的不會開玩笑。”
“我真格的。”
“這不是真的呀!真正笑死我了!我這樣的,隻怕雲詹大將軍心裏討厭得緊呢,不過礙著你的麵子不而已。”
溪墨就笑了:“他若是真的喜歡你呢?”
見他一臉嚴肅的神情,秋紋就笑:“就算他真的喜歡我,我也不會喜歡他啊。”
“為什麼?”此刻溪墨的心裏已然是柔情萬種。
“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呀。”
秋紋站著的地方距離一棵海棠樹。海棠花綻放的紅豔豔,秋紋站在樹下,臉蛋兒也被海棠花映得紅紅的。
美極了。
溪墨再也忍不住了,走到她的身邊,緊緊地抱住了她。
“我真高興。”
“你高興什麼?傻瓜?”秋紋蜷在他的懷中,微微閉眼。直到現在,他們才算真正地在一起,才能無拘無束地上一些私房話。
“我高興,你也喜歡我。”
溪墨撫摸她的發絲,感慨上蒼的寬容慈悲,讓他在最美的年華裏遇到了同樣最美的秋紋。
如此,一生足夠。
他們不知道,此時院子哇不遠處,立著一人。
此人一聲黑衣長袍,一雙眼睛複雜地看向海棠樹下緊緊依偎的二人。默視良久,方低沉離開。
這邊廂,海棠樹下的芝麻香味越飄越濃了。
溪墨便去餛飩鋪子裏將歡兒接來。
“那泥哨還有好幾種吹法,我且去教教他。”
“你去吧。”
芸豆兒過來了。
“秋紋,我來幫你的忙。”
當初在史府,二人並不認識。現在彼此才知道以往都在一個地方呆過,隻是伺候的人不同。因都是故人,雖然第一次見麵,但芸豆兒和秋紋都覺得對方親切。
“不用,你是客人。”
芸豆兒重新跟了男人,也算得了新生。秋紋趕緊倒了茶的,當她樹下坐著。
“秋紋,你幹活兒熟稔,我不如你。”
她二人雖出身一樣,但經曆不同。嚴格地,芸豆兒並未算是吃了多少苦。相比秋紋,芸豆兒還算是享過福的。
芸豆兒不舂臼,但她自告奮勇來揉米團。
“這個我在行。”
秋紋就讓她做了。
二人聊了一會兒。這話題扯著扯著就扯到了孫姨娘和史昱泉的頭上。
芸豆兒道:“他們也是罪有應得,大概這沒了錢,從此也就流浪在外頭了吧。”
她這話兒聽得秋紋心裏一緊:“孫姨娘不是那樣簡單的女人,她肯定還會搞事情,你瞧了她了。”
“是嗎?”
芸豆兒的心裏也一緊。
“如今那府上的老爺也沒了,都是女眷。孫姨娘固然狼狽,但一有機會,還是會反撲一口的,還是要心。”
秋紋已然脫離奴籍,但她對史府的事依然關心。那史老太太,有些城府,雖上了年紀,但那一雙眼睛,依然精光四射。可到老了,也難免糊塗。玉夫人是幫過自己的。從頭至尾,秋紋對玉夫人都充滿了好感。還有溪墨的三個妹妹,都極可愛。倘若孫姨娘和史昱泉將黑手再次伸向史府,那秋紋絕不會袖手旁觀。
“這麼來,那府上還是有危險?”
“不錯。孫姨娘什麼都幹得出來。這會兒她一定匿在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在找大樹,在尋靠山。一旦羽翼豐滿,一定會將史府攪得翻地覆。”
秋紋提起孫姨娘,右眼皮兒就跳個不停。
她的預感不好。不錯,隻怕日後史府還會遭更大的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