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紋又恢複了自信。
她繼續喝酒吃肉,大聲話。
“軍爺,一時酒肉都吃完了,再要好的也沒有了,如何不過來?”
那豔魚等人,又濃妝豔抹地出來,手裏抱著琵琶,彈奏起來。這更引得這統領心煩意亂。
“軍爺,你若不來,那我可將這門關上了。”
秋紋示意阿福一扇一扇地將門關上。
這統領便命人先行。
果然,不出所料,此人還沒走幾步,就“唉喲”一聲,掉入壕溝。
統領大駭,過來低頭一看,壕溝的機關又闔上了,麵前的草皮看著就和剛才一樣,這不知就裏的,哪裏能想到這地底下竟然有一個人躺著唉喲叫喚呢?
“你這個狡猾的姑娘……”統領氣得命人上前逮住秋紋。
可底下的人不敢。
“你們……你們放出弓箭……”
這統領不求活捉,隻求報複。
秋紋早料到,當即命人迅速躲入軍營大帳之內。退可守。軍營裏有弓和箭。隻是擅射箭的少之又少。但現在秋紋顧不得了。
“姐姐妹妹大叔大伯們,你們隻管埋伏在這窗沿,拿著弓箭朝著他們就胡亂射一氣。總是能射倒幾個人。我們是進可攻,退可守。他們就帶了武器,糧食什麼的都沒有,最後贏的一定是我們。”
豔魚等聽令。
三娘是番邦姑娘,打兒就跟著大人狩獵,是這裏的女子射箭最好的。她就叫豔魚等過來看,看她怎麼射。她也並不會教,但姑娘們都學得認真。看著三娘嗖嗖地射箭,都拍掌叫好。
“別隻管叫好,你們也射,不難的,隻要一心一意。”
確實不難。
下事有難易乎?為之,者難者易矣。不為,則易者難矣。
那阿福也射得有模有樣。
那些年紀大的,射不動,幹脆就幫著他們從武器庫裏搬運箭靶子。每人都有每人的分工。秋紋練習了幾下,卻也覺得不難。隻是這射箭需要力氣,目力還是其次。秋紋打兒幹活,手臂雖然不粗,但是非常結實有力。
如此雙方就混戰起來。
也不是混戰。那人工壕溝就是一個然的障壘,護著秋紋等。那統領和手下執著刀劍左右揮舞,擋了不少箭靶子,但還是免不了有人受傷。
受傷了,就要有人包紮。
一包紮,就需要有人掩護。這就少不了要後退。
一旦後退,那便軍心渙散,等於承認戰敗。
這統領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半生倥傯,怎能容忍自己敗在一個十七八的姑娘麵前?他的左肩被秋紋射了一箭,捂著傷口,還想繼續奮戰。
秋紋見了,便命左右停止放射。
那三娘和阿福正在心頭兒上,見秋紋叫他們停下,都很不解。
三娘就道:“秋紋,如此正是形勢大好,怎地不放箭了呢?此戰結束,大將軍若問起,你就是頭一個功臣。以後,你肯定也要當將軍的。”
秋紋就道:“這統領到底沒有傷及我們。我又何必傷他們的性命?我看他也算仁慈。”
“他怎麼個仁慈了?”
“你們看,他明知前方就是壕溝,壕溝是圓形的。隻管叫人往一處跳下去,人摞人的,後麵的人也能從壕溝過來,如此我們還是有危險。這樣簡單的辦法,這話統領未必想不到。但他沒有這樣做。可見不想犧牲無辜。他既人性未滅,那我就放他一馬。”
三娘和阿福聽了,默默不言。
豔魚就問:“那接下來怎麼辦?”
秋紋就道:“我們歇一歇。我看,他們也需要歇一歇。”
這真奇崛。
秋紋更命人從窗戶裏丟出許多的軟坐墊,丟在那人工草皮附近。若那統領需要,隻管尋一個長長的鉤子勾住,叫受傷的人躺在坐墊上歇息。
這統領也覺詭異。
不過,他還拿不定秋紋到底想幹什麼,就扯著嗓門問:“丫頭,你還想打什麼鬼主意?我們既是敢死隊,自然不怕死,有種的,繼續放箭射過來!”
這統領昂首挺胸,真的一副不怕死的模樣。
秋紋就在窗戶裏道:“且讓你們歇一歇。”
“不用!”
“反正我們累了!”
“這打仗不分疲累!”這統領還妄想譏笑譏笑。
秋紋就道:“這也不是打仗。我們就是累了,不想玩了。待會兒,我們還要做晚飯。你有兩條路,一條,是走人;另一條,就是放下身段求我,我給你們晚飯吃。”
這統領嘴裏就哼一聲:“謝謝姑娘,我並不需要什麼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