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兒的還不知怎麼回事,還以為這酒杯是這娘子故意摔落,並沒有別的由頭。又見她老公也進來了,領頭兒的還有些尷尬:“怎地?阿福,你不是答應了我讓你婆娘陪酒的嗎?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又變卦了?”
阿福和燕三娘同時冷冷一笑。
這領頭兒的還覺得納悶。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阿福將手裏的斧子驟然砍向他的頸脖,此人方明白這就是一個圈套。他們這是串通好了的。
阿福扔給三娘一副手銬。
三娘利落地將這人拷上了。
這領頭兒的就想叫救命。
三娘趕緊在他的嘴裏塞上一些破布。
“阿福,你是現在殺了他,還是……”
三娘改主意了,殺了,並無多大用處。倒不如帶著進燕山,或許是一個籌碼。阿福心裏正有此意。
“活捉住,然後綁了在車上,速速回燕山。”
“可是……”三娘指的是車上的那些有毒的豬羊肉,還有裝了炸藥的酒壇子。
這要安穩回去,這些東西必須率先處理好,不能將這些東西原封不動地帶回去。
“這個簡單。我現在就將他綁在車上。眼下他們都在睡覺。你是我的婆娘,那巡邏的人不會為難你。你先回燕山。我速速跟上。”
三娘點頭,可馬上又搖頭。
阿福這是在保護她。讓她自己先走。這酒壇子一旦爆炸了,發出了響聲,必然引起驚動,那些人一定過來搜尋,一旦抓住了阿福,阿福必死無疑。
這樣不行,他們是一起來的,自然也要一起走了。“阿福,你不能這樣,要走,我們一起走!”但要將這領頭兒的綁在車上,還需費一番功夫。隻因這人身壯體碩,拽走,帶走車上,也很費力。
這人不得開口,嘴裏也不得發出叫聲,兩隻眼睛就瞪得像個銅鈴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快就栽到了一對菜農夫婦手裏。
終於,好歹將這人弄上車了。
三娘忽然有了主意,對著阿福:“這就豬羊肉就放在這人的營帳裏。別人並不知有毒沒毒,見了這麼肥妹的羊肉,一定對吃上的。就是這些炸藥怎樣解決?”
阿福就道:“也一並放進屋裏?”
三娘就點頭:“隻有這樣了。別人不知就裏,打開酒壇子,隻以為是酒,仰頭就要喝的。卻不想隻是炸藥。”
“三娘,壇子需摔碎了,那些炸藥才能起作用。”
三娘隻想抓緊時間回去,到底她應了秋紋,不想讓她們擔心:“沒用就沒用。有那些毒肉就行了。趕緊地,走吧。”
三娘完駕著鞭子,讓阿福前頭坐著,阿福想了想,決意聽從三娘的。
二人一前一後,將車子正要趕出駐紮營地,那幾個巡邏的敢死隊兵士,因見出去的是阿福和他婆娘,也未當一回事,徑直就要放行。
豈料,關鍵時刻,因路上顛簸不平,馬車受了驚,嘴裏驚叫起來,車子一傾斜,非但將阿福和三娘摔將下來,更將那綁著的領頭給摔滾下來。
巡邏的大吃一驚。
他們忙上前將領頭嘴裏塞著的布條兒扯出來。
阿福和三娘都慌了神,知道不妙,爬起來就朝前狂奔。
後麵的人緊追不止。
那領頭兒的意外得了解脫,更是扯著嗓門,不要命地喊:“來人,來人!抓出他們,抓住他們!”領頭的快氣瘋了,這阿福和他老婆就是混進來的奸細,是要他命的。
這傳出去,他這差使也別幹了!
今夜,這領頭兒的務必捉住阿福和三娘,回來也綁在樹上,開膛破腹地殺掉!
阿福和三娘慌不擇路,幸而前方有大片大片幽深的草叢。二人躲在草叢裏,聽著後麵不斷追趕來的腳步聲,一聲比一聲響亮。三娘就緊緊地握住阿福的手,低聲道:“阿福,我看咱們逃不過這個劫數了。不,你能走的,我掩護你。”
“三娘,休要幹傻事。”
阿福捂住她的嘴:“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可是……這樣咱們能少死一個人!我走到前頭去,引他們跟著我。這樣你就安全了。”生死關頭,燕三娘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
阿福受了感動,更不想丟下她了。
“別了。別出聲。我們不一定就被捉住。”
三娘也閉口了。
所幸此時上的月亮躲避進了雲層,上也無星星,此時又是半夜,外麵黝黑一片,即便帶上火把,也還是看不清什麼。
這麼大的草叢,真要將人搜出來,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阿福和三娘屏住呼吸,那些搜尋的人已經嘈雜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