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的聲音，同樣是看不出表情的臉，讓藍汐兒愈加慌張。
明明是想讓對方相信自己，可這會兒卻仍在傻傻地說著否認的話。“可是，楊清書都說了，他親眼看到是我拿那些大臣試毒，是我害死他們，你……”
“我倒是不知道你會用那麼無聊的手段去殺人。”
“可是……”
“既然沒做，哪有那麼多的可是。”
衛靖桓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著火堆，好像對藍汐兒這個話題一點興趣都沒有。
藍汐兒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麼念頭，甚至連自己這會兒在想什麼都不知道，隻覺著腦海裏一片空白，眼裏，隻容得下那人的身影。
他說這話的意思是，
是，相信她了？
“你，信我？”
即便衛靖桓的話說得那般真切，藍汐兒卻仍像是不肯相信般，再次傻傻開口。
“為什麼不信。”
“可是，可是……”
“或者說，即便我信你，又如何呢？”
勾起嘴角，衛靖桓仍是似笑非笑的臉。“就算你沒有害死那些大臣，你難道能否認你曾經做過的一切嗎？”
“對於這件事，你又想有什麼解釋呢？”
衛靖桓從來都不認為藍汐兒真會害那些對她沒有半點威脅的舊臣，也不覺得她能硬起心腸對無關的人下手。她的心軟，他太清楚不過了！
可正是因為清楚了解她，就愈加看不明白，想不通。
她能為狠心待她的藍宇放下身段，哀求自己放過藍宇一命，卻能毫不猶豫地舍棄自己，跟著別人離開，甚至，甚至和著那人一同……
想到在皇宮天牢重見藍汐兒的那一刻，衛靖桓便一點都掩不去心中的恨意！
他從來都是一個眥睚必報的人，藍汐兒既然背叛他，早在他有能力那會兒，就該將人折磨致死；而不是想現在這般，將人帶回陽城，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她不過是自己的一個俘虜，才止住自己想要去關懷她的動作。
然而，即便是這般，他卻仍忍不住偷偷地跑到小平屋，借著監視她，防止她使壞的名義一直跟著她，看著她幾乎每天都跑來這個山洞。
每每望著那落寞的身影，衛靖桓便要花好大一股氣力才能阻止自己走上前，去撫平她眉間的褶皺。
一顆心早已經糾結成一團，可那個讓自己陷入此番苦楚的人卻像是什麼都不知道般，照樣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怎麼可能不讓他生氣。
不僅是氣她，氣她的背叛；更氣自己的懦怯，如果再堅決點，便絕不會因她至此。
更不會聽到她失蹤的消息便整個人都慌了，不顧一切地跑來找她，甚至直到這一刻，一顆心仍忍不住為她而跳動，希冀聽到她的解析，希望她告訴自己，她從來都沒有背叛過自己。
聽著衛靖桓的問話，藍汐兒便覺著周圍的空氣像是停滯了般，讓她連呼吸都辦不到。
“我……”
舔了舔紅唇，藍汐兒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她是怨過衛靖桓，怨他讓自己背負了那無止無盡的愧疚，讓她終其一生也覺著自己對不起她的小長安。但她卻從未想要背棄衛靖桓。
早在那一夜，她許他白頭到老時，她便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