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姐,您沒事吧?”
突兀的聲音響起,藍汐兒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身子仍忍不住後退了一大步,直接撞到身後的門上,沉重的鐵門發出來低沉的悶響聲。
陰暗的房間裏,一切都顯得十分的不真實,但藍汐兒還是看清了對麵牢架上架著的那人,一身白色的囚衣已經被皮鞭抽打成了破布,那一條條破布也被血漬染滿,低垂著的頭根本看不清那滿頭散發的人到底是誰。
可是,隻那麼一瞥,觸目驚心的痛楚讓藍汐兒止不住顫抖。
許是被藍汐兒巨大的動作驚到了,牢架上的那人緩慢地抬起頭,滿臉汙漬的臉根本無法辨認,但那樣一雙清明倔強的眼睛,卻似一潭湖水,讓人隻一眼便怎麼也忘不掉。
“藍小姐,這個就是衛靖桓了。主子說了,他特意將此人留了下來,您想要怎麼處置都成。”
胡腮男像是完全沒有看到藍汐兒臉上的難看,隻自顧自地說著,一副討好邀功的諂媚勁,看得直令人作嘔。
可是,此時藍汐兒的一顆心思,卻全落在了對麵那人身上,直直地望著,動也動不了,就連視線也沒辦法挪開。
“藍小姐?”
聽到胡腮男的討好聲,牢架上的人終於將頭完全抬了起來,直視藍汐兒,銳利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利刃般,直直地刺中了藍汐兒的內心,似要將她淩遲了般。但隨即他又冷哼了句,那話裏的輕蔑再明顯不過。
“你這狗賊,死到臨頭了,還敢對我們藍小姐不敬,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胡腮男馬上卷起衣袖,拿起一旁的鹽水皮鞭,就要上前招呼衛靖桓。
“等一下!”
眼看著胡腮男就要揮起皮鞭,藍汐兒不由自主地喊出聲,身子早已跑上前攔住了那胡腮男,冷道:“誰允許你動手的?”
胡腮男愣了好一會兒,才趕緊賠笑,連忙抽打自己的嘴臉,求饒道:“是是,是小的擅作主張了,還望藍小姐饒了小的。”
藍汐兒皺了皺眉,也不好說什麼,隻道:“好了,你先下去吧。這裏留我一個人就好了。”
聽她這麼一說,胡腮男馬上露出難色,為難道:“這……藍小姐,主子說了,您是他的貴賓,小的可不敢讓您單獨見這麼凶殘的賊人,萬一他傷著您了,那小的可擔當不起啊!”
“你別廢話,趕快給我離開。我不會有事的!”
說著,藍汐兒冷眸直視,逼得那胡腮男隻得閉嘴,乖乖地退了下去。
然而,還不等她稍稍鬆口氣,身後便傳來陰冷的嘲諷聲。
“我還不知道,藍小姐竟然還有這般盛氣淩人的架勢,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這聲音裏含著多少的情緒,藍汐兒聽不出來,但她知道,衛靖桓此時,恐怕恨不得殺了她吧?
紅唇張合了好幾次,藍汐兒才發出沉悶的聲音。
“你沒事吧?”
話一出,兩人皆是一愣。
“藍小姐說笑了,您這個時候問出這種話,難道不覺得太過虛假了嗎?”
“我……”麵對衛靖桓更冰冷的諷刺,藍汐兒卻是無言以對。
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裏,藍汐兒猶豫著,不知該怎麼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