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開向那個倉庫,紀沫的車開得越發快了。
終於到了,眼前是一個廢棄的倉庫,破舊的大門上滿是鐵鏽,紀沫直接踹開大門。
“紀小姐,你終於來了。”沒有人,空蕩蕩的,隻有一個錄音機,播放著主人的話語,她變了聲,紀沫知道,但是,還是暴露了一點音質,她是女的。
“艾葉小姐被我們照顧的很好,她在後麵那個櫃子裏。”紀沫有些懷疑,綁架就是這樣嗎?
“紀小姐,你覺得你還能見到紀凡先生一麵嗎?他的心髒恐怕馬上就要停止跳動了吧。”原來如此,紀沫緊握著拳頭,向後麵跑去,果然,四周隻有一個櫃子,打開一看,艾葉就躺在裏麵,她在昏迷。
“葉子,葉子。”紀沫叫著,卻沒有人回答。
紀沫探了探她的額頭,滾燙的,灼熱的仿佛要把她燙傷。
紀沫輕柔的扶出艾葉,放在車後座,就開著車向醫院出發。
良久,才到,紀沫連忙跑進醫院,一儒雅男子在那走來走去,眉頭緊皺。
“啊迪。”清脆的女聲響起,紀沫以飛快的速度跑過來,不停地喘著氣,歐迪拉著紀沫的手向急診室走去,“來不及了,凡叔熬不住了,再晚,就見不到他最後一麵了。”邊走邊說道。
推開門,紀沫直覺得一暈,差點昏死過去,她聽見舅舅的心髒連成了一條直線,她唯一的親人就這麼走了,而她卻連他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紀沫的手顫抖著,撫摸著紀凡的眼睛,他還沒有醒來過,就這麼走了。
“舅……舅。”紀沫語不成聲,不可置信地叫著,“舅舅。”
聲音輕柔而低啞,似乎是怕吵醒了他。
“舅舅,不要睡了好不好,糯糯好怕。”紀沫泣不成聲,糯糯這個小名還是紀凡起的。
“糯糯。”歐迪扶著紀沫,眼裏是深藏的心疼。
“阿迪,舅舅隻是在睡覺吧,可是他睡了那麼久,怎麼還不醒啊?”紀沫看著歐迪,眼眶的淚水幾乎要抑製不住。
“唉。糯糯。”想勸,卻又無處說起。
沉默,沒有人可以打破這悲傷的氛圍,電話鈴又響了,紀沫接起電話。
“沫沫,你在哪裏,為什麼不接電話?”如同魔咒一般,開啟了紀沫的淚之泉。
紀沫啜泣著說,“我在仁德醫院。”
電話那頭,景琉急得連忙打開門,連拖鞋都沒有換,拿了車鑰匙就推開門,向外跑去。
“嘟嘟嘟嘟。”電話掛斷了,紀沫收起手機,臉上流露出一抹失落。
歐迪俊俏的臉上露出笑容,苦澀的,糯糯從來都不需要他,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幸福,歐迪默默地離開。而紀沫低著頭,沒有發現。
良久,紀沫覺得周圍是這麼冷,舅舅往日對她的好還曆曆在目,而他卻躺在她的麵前,再看不到他的笑,他的教導,他的肅顏。
“舅舅。”想起剛才自己簽署的死亡通知書,又是一種痛苦,到底是誰,竟然打在她的致命點上,紀凡的事,她認為已經夠秘密,到底還是被挖了出來。
而另一邊的景琉已經跑到了醫院,他拉住一個護士,就問有沒有一個受傷的女孩子被送進來。
護士應承了,告訴他在哪裏之後,就走開了。
景琉向著她指的方向走去,她指的是重症病房的位置。
303室,景琉推開門,裏麵都是人,一個白發婦女為病床上的那個女孩蓋上了一層白布。
景琉突然覺得手腳冰涼,整個世界都空了,一個不像是他自己的聲音傳來,空洞,憂傷,“她就這麼走了嗎?”
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問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