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齊貴妃,冰珀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昨夜睡得並不安穩,衛王府的床確實軟的不行,一趟上去,困意十足。
月夜被連夜叫進了宮,冰珀是第二日清晨才知道。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消息,丞相的壽辰即將到來,冰珀作為出嫁的女兒,必須得回去。
一聽說要回去,玉兒立馬變的愁容滿麵,朱雀倒是格外的興奮,
冰珀站在房間門口,整整一晚上了,月夜還沒回來。
“也真是奇怪,回家不該高興嗎,姐姐和玉兒怎麼愁容滿麵的呢?”朱雀把玩著手裏的長劍,看著兩張愁臉,忍不住開口詢問。
“玉兒,可以回家難道你不開心嗎?”冰珀收回視線,緩緩走向正在收拾衣服的玉兒身邊。
玉兒低頭折疊衣服,輕輕歎 了口氣:“小姐,你是不知道,您未出閣之前,夫人可是一直為難您,這次您回去,恐怕又要遭受夫人的為難了。”
為難就為難唄,她也不是之前的冰珀了!
“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冰珀拍了拍玉兒的肩膀,時辰也不早了,她是該啟程去丞相府。
隻是……月夜還未歸來。
老管家早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冰珀很想問問月夜的消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不想和月夜有太多的交集。
衛王妃歸寧自然不能輸了氣勢,馬車前是八個侍衛並排騎馬而行,後麵是二十多個步行侍衛。
丞相府門口站滿了人,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觀看,揣測著馬車裏的人的身份。
聽玉兒那樣說,冰珀之前在丞相府並不受寵,想來也沒人可以看出她的變化。
“小姐,到了。”玉兒在馬車外麵輕聲道,緊接著,一雙小手掀開了馬車簾子。
冰珀起身,握住玉兒的手,腳一落地,她就感覺一陣眩暈,胸口處傳來一陣揪心的疼。
“小姐,您沒事兒吧?”玉兒扶住冰珀,擔憂地問。
難道是到了生前居住過的地方,冰珀的身體有了慣性?
似乎這樣的解釋也合情合理,玉兒說過在丞相府裏,冰珀總是受人欺負,心痛也是害怕的一部分吧?
“沒事,走吧。”冰珀淡淡一笑。
遠遠的,就看見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穿著官服,看來就是他的父親,丞相大人。
另一個濃妝豔抹,穿著華麗,雖說因為搭配不當,看起來太過繁瑣,但值錢的玩意兒倒是一一顯露了出來。
想必,這樣庸俗的也隻有她那繼母,丞相夫人——吳氏。
“小姐,最前麵的兩位就是老爺和夫人。”
玉兒在一旁小聲的提醒道。
冰珀微微點頭,玉兒這丫頭還真是心細,上次她說過她因為生病,有些事情暫時忘記了,這都過了這麼久,沒想到玉兒居然還記得。
冰珀停住腳步,微微行禮:“女兒見過父親。”
既然冰珀和吳氏關係並不好,那自然也可免去打招呼這種繁瑣的事情了!
“起來吧。”丞相的聲音從冰珀的頭頂傳來,硬生生的,沒夾雜一點兒的感情。
看來,不止是沒有母親的疼愛,父親,也同樣忽視了她。
掃視了一圈人群,並沒發現冰玉的身影,看來如此大張旗鼓的,就是為了迎接冰玉。
冰珀抽了抽嘴角,拉著玉兒站到了最角落的人群裏。
“小姐,您可覺得委屈?”玉兒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冰珀。
“沒有。”冰珀伸手理了理玉兒額前的碎發:“傻丫頭,我怎會覺得委屈呢,別忘了,你家小姐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啊!”
“小強是誰啊?”玉兒迷茫的望著冰珀。
小強……
她如何解釋?
小強是一隻蟑螂,不,強大的蟑螂?
就在冰珀猶豫之際,丞相府的家丁大聲喝道:“回來了,大小姐回來了!”
“我後麵再和你解釋。”冰珀成功搪塞了過去。
這樣炫耀的時刻,冰玉怎放過呢,看她這陣仗,怕是把整個太子府的人都用上了吧!
丞相和吳氏笑的合不攏嘴,一左一右的進了府裏。
其他宗室成員也先後進屋,冰珀一個人站到了最後,大家都朝著前廳的方向而去。
“玉兒,我之前住的院子可還在?”
“在啊,小姐為何如此問?”
“走吧,咱們回咱們的地方,可別影響了別人的天倫之樂。”
這麼一會兒她就受不了了,那麼多年,那麼多個日夜,死去的冰珀又是如何熬過來的?
玉兒在前麵帶路,繞過無數條長廊,走過一座慘敗的破橋,終於到了目的地。
斷壁殘垣,院子的大門也是壞的。推開門,隻看到院子裏雜草叢生,房間裏更是頹敗,除了一張布滿灰塵的床,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真是太欺負人了!奴婢告訴老爺去!”玉兒憤憤道,撒腿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