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所有新兵納悶接下來幹什麼的時候,今日值班的中尉隊長走到隊伍前麵,大聲說:“我是今天值班中隊長宋躍鵬,你們以後可以叫我宋隊長。依據中國人民解放軍內務條令規定,新兵入營後依照規定進行點驗,你們的所有違規物品都會暫時上繳,待下連時一並退回。下麵由新兵班長依次進行點驗。”
話音剛落,原先站在桌子前麵的老兵開始對每列第一個新兵進行點驗。
“錢包一個、人民幣1000元、銀行卡兩張、身份證一張……”負責點驗的老兵一邊將收繳的物品放入預先準備的檔案袋裏,一邊向負責記錄的老兵大聲彙報著。
“你核對一下是不是就這些物品,如果無誤的話,簽個字”。新兵簽完字後,一次點驗就算完成了。
當點驗馬振時,負責點驗的老兵有些懵了。打開馬振的配發的被裝前運袋後,幾遝嶄新的百元大鈔靜靜地躺在最上麵,目測有足足10萬元。
“你這是來當兵還是來做生意,帶這麼多現金。”負責點驗的老兵蹲在地上抬起頭對馬振說。
“這也沒多少,我一個月的零花錢,出發前我媽怕我吃不慣部隊裏的飯,特意放到我包裏,讓我買零食用的。”馬振回答的時候自然流露出一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老兵沒有理他,繼續往下點驗,發現衣服沒有幾件,違禁物品倒是五花八門:筆記本電腦、PSV、iPad、蘋果手機、中華香煙……更過分的是還有幾盒杜蕾斯。
點驗的班長並沒有向之前一樣報出物品的名字,因為很多東西他都不知道叫什麼。他走到負責登記的老兵身邊俯身耳語了幾句,負責登記的老兵聽完後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後起身向值班幹部宋躍鵬跑去。
“報告隊長,點驗的時候遇到比較棘手的事情,需要您親自處理一下。”
“什麼情況?”
“還是過去看看吧,幾句話說不清楚。”
“走,過去看看。”說完宋躍鵬在老兵的引導下來到了馬振被點驗的地方。
“隊長,這個新兵帶了一行李包的違禁物品,沒法登記。”負責點驗的老兵看到宋躍鵬過來,立正後大聲彙報道。
宋躍鵬聽完後,俯身打開行李包,著實也嚇了一跳。馬振的這一包物品的價值在30多萬,保管起來有些麻煩。他起身看著這一包“燙手山藥”,思索了片刻對負責點驗的班長說:“讓這個新兵登記完以後,把他的東西送到我辦公室去,我那有個大的保險櫃,我替他保管。”說完,轉身離開了。
肖正這邊,還算是中規中矩,前運袋裏除了兩條泰山煙就剩配發的軍裝和平時換洗的衣物。當班長搜身的時候,他還是有些緊張,畢竟內褲裏還藏著一包煙。負責這組點驗的班長看出了肖正神情的不自然,隨口問了一句:“沒私藏什麼東西吧?”
“班,班長……沒有藏東西。”肖正緊張地說。
負責點驗的班長,用犀利的眼神盯著肖正看了幾秒鍾,看的肖正心裏發毛。
“把鞋子脫了,鞋墊抽出來。”
肖正脫下了鞋子,除了鞋墊外,空空如也。
“穿上鞋子,原地跳二十下。”負責點驗的班長再次命令道。
“唰唰唰……”塑料袋摩擦身體的聲音響了起來。
班長什麼話也沒說,把手攤在肖正麵前,勾了勾四個手指。肖正此時滿臉通紅,解開腰帶伸手從內褲裏把包著塑料袋的煙取了出來。
周圍響起了一陣陣的譏笑聲。
“褲襠藏煙,你小子有一套啊。叫什麼名字?”負責點驗的班長手裏拿著收繳的香煙問道。
“肖正。”肖正的聲音很小,小到自由他自己能夠聽得到。
“大點聲!”班長提高了幾個聲調大聲問道。
“報告班長,我叫肖正,我違反了紀律,請求班長處罰。”肖正歇斯底裏的回答道。
“很好,當兵就該有這股犯了錯勇於承擔的勁。今天這堂課就算是我送給你的見麵禮。”說完拍了拍肖正的肩膀,並示意下一名新兵過來點驗。
肖正和其他點驗完畢的新兵站在一旁的隊伍裏。這時高楊在身後拍了拍肖正的肩膀,肖正轉過頭後,高楊豎了個大拇指,不時地還捂著嘴偷偷笑著。
“高楊,你大爺的坑我。”肖正氣得滿臉通紅但依舊壓低聲音地說。
“肖正,我可沒有坑你。是你心理素質太差,班長沒搜出我的煙,等過兩天我這盒煙分你一半,就當安慰你受傷的心靈。”高楊話還沒說完,就忍不住捂著嘴嗬嗬的偷笑起來了。
待所有人點驗完畢,值班隊長再次走到隊伍前大聲宣布:“下麵我們開始分班。所有新兵一二三四五循環報數。”
“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新兵按照命令依次報著數。
等所有新兵報完數,值班中尉隊長再次命令道:“數一的拿著自己的行李,向前一步走。”
“楊文寧”
“到。”
“把你的兵帶走。”
“是。”
“數二的拿著自己的行李,向前一步走。”
“謝強。”
“到。”
“把你的兵帶走。”
“是。”
……
也許是命中注定,肖正、高楊、馬振和其他八個新兵被分到了四連一排一班,班長是來自水城市消防支隊的楊文寧。新兵連會開啟一段怎樣的生活,對於肖正來說一切都充滿著未知。
第二節落地麵
等分班結束,值班隊長宋躍鵬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說:“現在是5:20,各班班長帶著新兵回屋放行李, 10分鍾後在現在這個位置集合開飯。各班帶走。”
四連在宿舍樓四樓,新兵們走進宿舍樓,早已經有其他班的班長等在樓梯口,見到手提行李的新兵一個個熱心的向前搶過行李,就往樓上走。
“班長,我自己能拿的動。”
“沒事,我來拿,你們剛來,得感受一下部隊的溫暖嘛。”
班長的熱情讓每名新兵心裏著實感動,很多新兵在心裏默默起誓在部隊一定要好好幹,肖正就是其中的一名。
到了宿舍後,給肖正的直觀印象就是簡單整潔。六張高低鋪分列在宿舍的兩旁,白色的床單沒有一絲褶皺,一張長條會議桌位於屋子中央,13把椅子整齊的倒放在桌子上。
楊文寧見新兵進屋後都木木的站在原地,會心的一笑說:“別愣著了,先把行李放到床邊,下去集合,吃完晚飯你們再整理內務。”
所有人趕忙放下手中的行李,跟在班長身後向樓下跑去。
新訓團餐廳前,各連隊整齊列隊,由各連連長整隊後依次向值班幹部彙報。
一連長趙宇跑到離值班幹部宋躍鵬五到七步的位置,敬禮後彙報道:
“值班員同誌,一連開飯前隊伍集合完畢,應到112人,實到100人,12人公差,彙報完畢,彙報人趙宇。”
“稍息。”
“是。”
趙宇敬完禮,跑到一連隊伍麵前,命令道:“稍息。”隨後跑到隊伍右側排頭位置,立正站好。
“值班員同誌,二連……”
……
待所有連隊彙報完畢,宋躍鵬重新下令整隊:“全體都有,向右看齊……向前看……稍息……唱歌開飯……學習**好榜樣,預備……唱……”
當聽到“唱歌開飯”的時候,所有老兵都自動立正,餐廳前瞬間響起了嘹亮的歌聲。
飯前一支歌後,各個連隊依次帶入餐廳。肖正所在的一班來到他們的餐桌後,馬振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隨口抱怨道:“站這麼長時間,真是煩。”
班長楊文寧看到後臉色一變,手指著馬振說:“誰讓你坐下的,站起來。”
馬振剛剛不情願的站起來,宋躍鵬和五連的幹部在隊伍的最後麵一起進了門。宋躍鵬掃視了一遍所有人,大聲說:“開飯前強調一條紀律,這條紀律將伴隨你整個軍旅生涯,那就是吃飯時不準說話,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
“那就好!坐下!”
宋躍鵬隻聽到凳子摩擦地麵的聲音,並沒有人在坐下的瞬間說話,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有這麼點樣子了。開飯……”
四連的餐桌上比其他的連隊餐桌上多了一盆麵條。因為四連的新兵今天剛剛到,按照部隊的傳統,到了新部隊先吃落地麵。
班長楊文寧說:“上車餃子,下車麵。每個人都吃上一碗,吃飽不想家。”說完拿起旁邊肖正的飯缸子就往裏麵裝麵。楊文寧看到新兵飯缸都有麵以後,才把剩下的稀稀拉拉的麵條裝到自己的飯缸裏。
“哐哐哐……”整個餐廳裏回蕩著筷子和勺子碰撞飯缸的聲音。
“一連一排所有人留下來打掃餐廳,其他人把自己的餐具洗刷幹淨後,由班長統一帶回宿舍。七點聽哨聲集合。”宋躍鵬站在餐廳門口,大聲說完後和另外一個年輕少尉幹部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第三節報平安
晚上7:00整,宋躍鵬麵對著宿舍樓吹響了集合的哨聲,隨即喊道:“所有人員樓下集合。”
樓道裏,所有人前呼後擁的向樓下跑去,不時地有班長催促道:“快點,都快點。”
待隊伍集合完畢,宋躍鵬下達了今晚的活動科目:“一連、二連、五連今晚利用一個小時的時間召開班務會,會後學唱已經下發到各班的軍旅曲目,三連組織所有新兵理發,四連由於今天剛剛歸建,組織所有新兵打電話報平安,剩餘時間將個人內務按統一要求規整到位。九點鍾聽哨聲洗漱,九點半準時熄燈就寢。科目下達完畢,各連隊有序帶回。”
回到宿舍後,楊文寧看到新兵一個個坐到床上不知所措,按照自己以往的脾氣本來要發作,但想到今晚是新兵來的第一晚,很多部隊規矩還沒有和他們細說,一會還要打電話報平安,就強壓住內心的怒火,對班裏新兵說:“活動室準備了4部電話,一會我們班先開始打,每人限時5分鍾,我這裏有一份你們所有人父母的手機號,記不住父母號碼的來我這查閱。記住,進了部隊門就是男人了,要懂得報喜不報憂。”說完招了招手,示意所有新兵跟著他去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