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萍水相逢,他唐銘是個閑散王爺,自己在最不堪的時候遇見了他,甚至還惡言相向。想想還是覺得可笑,想當年她可是個十足的胖子啊,唐銘怎麼就看上自己了呢?
蘇淼回身抬眸,看向他清冷的雙眸,不僅多了幾分柔軟。唐銘觸到她的眼神,心頭微微一蕩,他清冷眸底灑下溫柔淡定笑著問道:“想什麼呢?”
蘇淼抬手撫上他的胸口,柔聲問道:“唐銘,你當初為何喜歡我?”
唐銘雙眸一動,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沉沉地看著她:“寡人也覺得奇怪,當初怎麼就看上了一個胖子了。”
蘇淼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伸手環上他的脖子:“聽聞當年的陛下取向獨特,不喜窈窕,卻中意肥胖之女,聞之有安全感。”蘇淼說著把自己都逗笑了。
唐銘將她的手握在手中,夕陽澄明,他洞察明銳的眸光耀目,蘇淼扭身含笑一避,手卻被他握著掙脫不得,“這些年委屈你了。”
蘇淼知他心裏想的什麼,伸手撫上他擰著的眉,“唐銘,我們攜手,可以到老,你千萬不能鬆開我的手。”
唐銘隻是深情地望著她,沒有說話。他緊抿的雙唇說明他在緊張。是的,他猶豫了。他不敢再給蘇淼任何的承諾,因為他怕來不及遵守。
蘇淼笑了笑,仰頭向著那晚霞呼了口氣:“哈!多日未見,還真有點兒想小江了呢?”
“哦?”蘇淼眼波動了動,隱帶微笑:“竟當著自己夫君想別人?”
蘇淼纖眉高挑,轉眼嫵媚,挑釁道:“唐銘,那可是你的兒子。你竟然和你兒子爭風吃醋,這樣是傳出去了,該是何等的飯後笑話啊。”
唐銘露出不動聲色的笑意:“恃寵而驕,看來不立點兒家法不行了!”
蘇淼眼中閃過狡黠,趁他不注意猛然抽手,往後退了幾步,與唐銘拉開距離,“遵陛下之令,臣妾這就去洗臉梳妝去。非禮勿視,你可不準進來!”
唐銘倒也不追,戲謔道:“還怕我看?”蘇淼聞言臉紅,跑回房裏反手將門栓上。
一身的灰,是該好好洗洗。蘇淼剛退下外衣,突然被人從後麵抱住。蘇淼倒也不驚,“陛下,光天化日之下,擅闖民宅可是不好。”
唐銘緊緊地抱住她,“愛妃,這話可不是你該說的。”他將蘇淼攔腰抱起,在蘇淼驚叫聲中大步走向床榻。
屋中笑聲輕揚,秋葉隨風,輕柔纏綿。一夜秋風竟不如屋內一夜春風。
自那日後,唐銘下了嚴令,不準唐銘再靠近那火藥分毫。蘇淼好幾次想偷跑去看,想要見識下火藥的威力,唐銘又怎會不知道她的心思,無論何事都將她帶在身邊,害得她也隻能跟著他,就差如廁都要盯著她了。
蘇淼還沒有機會開口問他身上的傷。他此次隻帶了二十的精騎鐵衛。宮裏的事他也放不下,黃石城的隱患也還未解決,他忙得幾乎沒了晝夜。
蘇淼倚在窗前坐了會兒,不耐的將手中書卷丟下,去撥弄銅爐中燒的通紅的銀炭,一邊叫道:“唐銘!”
“嗯?”唐銘看著手中的奏折淡淡應道。
“我出去走走可好。”蘇淼的眼睛盯著火盆中火炭,不敢抬頭看他。
“不行。”
“可是我都要被憋壞了。我去看看唐大人他們弄得怎麼樣了,好不好?如果你不放心,你跟我一起去可好?”蘇淼仍不死心。
……
“唐銘,”蘇淼可憐巴巴的托著腮,看著他。
唐銘神色不動抬眸一瞥,眼中掠過絲笑意,“心浮氣躁的,你何時能夠安靜地待會?”
“你明明知道我不擅長琴棋書畫之類的,難道你還指望我待在深閨裏大門不出二門不入啊?”蘇淼幽怨地說道。
“你?”唐銘失笑:“你敢說你昨天沒有對胡大人的行軍布局指手畫腳?沒有和唐大人就水壩高談闊論?淼兒,你太冤枉我了呀,我何時要求過你在深閨中寫詩作畫了?”
蘇淼活動了下脖子,“坐太久了,脖子都僵了。我還是出去活動下吧。”說著她開始穿鞋。
“既然不舒服,來,為夫給你按摩。”唐銘將手中的案卷放下,深深地看著她。
蘇淼縮了縮脖子,“為了我的脖子著想,還是不勞陛下了。”蘇淼重新坐下,賭氣地掏著火盆裏麵的火炭,心裏已經將唐銘罵了好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