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銘冷眼掃過下方跪著的大臣,“今日怎麼這麼熱鬧啊?寡人好奇地很啊,唐大人,你不是稱病罷朝了好幾日了嗎?”
唐尋鎮定地回道:“臣是不是病了,陛下將臣府裏的下人抓來一問不就知道了。”
“那諸位愛卿呢?前幾日,來早朝的人坐不滿一桌,今日是怎麼了?你們都約好了是嗎?”唐銘冷笑道,“還是大家都聽說了,寡人在李大人府裏繳獲了大批黃金,你們也想分一羹?”
“臣等不敢……”
“不敢?”唐銘蹭地從龍椅上站起來,手掌重重地拍在案幾上,“就單單一個戶部尚書,家裏存有幾十萬的黃金,那你們呢,你們又藏了什麼?”
“臣等惶恐……”
“惶恐?該寡人惶恐吧。”唐銘憤怒地看著下方戰戰兢兢地大臣,“都給寡人聽好了,如果你們家裏有不想讓寡人知道的東西,那就藏好了,千萬別被寡人發現了!不然下場就如同李季一樣!滿門抄斬!”唐銘喝道。
周禮震驚地拱手道:“陛下,禍不及家人啊……”
“周愛卿是覺得寡人罰得重了?”唐銘雙眸寒霜,“周大人可知道那些黃金是從哪兒來的?戶部掌管著整個嶺國的經濟,天災人禍都聚齊了。嗬,他們的家人無辜,那些餓死的百姓何其無辜?”
“陛下……”周禮忙給唐尋使了個眼色,卻被唐銘打斷:“都不用說了,誰還要替他們求情,別怪寡人一起罰!退朝!”
退朝後,跪在地上的大臣們都沒有起身。唐銘今日的冷酷他們算是見識到的,有人在慶幸,也有在擔憂。
唐銘帶著青五徑直來到宮門,李季雙手被綁著懸吊在城門上。此時已經快午時了,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他們低聲議論著,卻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唐銘低咳了聲,過了一夜,他的聲音有點沙啞。他掃過圍觀的那些樸實的百姓:“想必各位都在好奇李大人犯了什麼錯,寡人要這麼懲罰他吧?”他走到他們麵前,深深鞠了一躬,“是寡人讓你們受苦了。”
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下一刻,紛紛跪倒行禮:“陛下……”
“大家請起。”他伸手將站在最前麵的兩位老人扶起來,“寡人的無能,才會讓大家受苦。李季,他常年搜刮民脂民膏,棄百姓疾苦於不顧。寡人會根據律法對他施以車裂之刑,以示警告。”
“陛下聖明……”百姓又是跪倒了一片。
“李季所犯之法,最不能恕,寡人已經決定,李家滿門抄斬!”唐銘朗聲道。
“陛下,”周禮趕過來在他麵前跪倒:“罪臣李大人的家人並不知情,罪不當誅啊,請包陛下三思啊。”
“請陛下三思……”接著趕過來的大臣也是跪下來求情。
“忘了寡人早朝上的話了?”唐銘冷聲道:“周大人,你可是兩朝元老了,別以為寡人不會罰你。”
“臣就是死也不想陛下當個暴君啊……”
“來人,將周大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唐銘喝道。
“陛下……”
“住手!”蘇淼匆忙跑了過來。她回到正和殿還未來得及休息,青五就派人告訴她早朝上的情況,以及周禮貌似進言的消息。
蘇淼一刻也不敢耽擱,忙趕過來,正好聽到唐銘要對周禮用刑。她走到周禮麵前,“陛下為何要懲罰有功之臣?”
唐銘沉眸,他說出去的話不可能收回,他不悅地瞪了眼青五。蘇淼說道:“陛下不用怪其他人,是臣妾自己要過來的。”
蘇淼掃過安靜的人群,“陛下懲罰罪臣,臣妾無話可說。周大人時候老臣了,他進言也是為了陛下。李大人有罪該罰,她的家人何其無辜?如周大人所說,罪不至死啊。求陛下三思!”蘇淼忙跪倒說道。
“連你也來逼我是嗎?”唐銘苦澀地說道。
“陛下,”蘇淼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要做的是明君而不是暴君。”
“夠了!”唐銘喝道,眼下他應該怎麼辦。他的麵前跪著他的皇後,跪著他的臣子,跪著他的百姓。話已經說出去了,便不能再收回。
“蘇妃持寵而嬌,衝撞寡人,即日起打入冷宮,沒有寡人的旨意,不得隨意進出!”唐銘清冷的雙眸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蘇淼。
“陛下!”周禮大驚,“娘娘她……”
“臣妾遵旨。”蘇淼垂眸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