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蘇文媛好像變了,這是唐銘此刻唯一的想法。
“你起來吧,”唐銘淡淡地說道,“柳夫人是北疆的郡主,剛才你說的話,不能再說了。無端地引起兩國的爭端,這種事寡人可不想看到。”
蘇文媛微微蹙眉,“難道陛下有了柳夫人就對皇後不管不顧了?”話語中有那麼一絲質問的意味。
唐銘麵上一沉,“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如果不是念在你是皇後的妹妹,寡人豈會這麼縱容你?”
蘇淼苦澀地抿唇,“陛下自然是見多了我這種女人。做夢都想要取得陛下的青睞,想要留在宮裏,成為小主。我不否認我確實是這樣的人,可是在某一天突然發現,皇後對陛下的感情,她在宮裏的隱忍,這深宮的爾虞我詐我也算見識了,我現在就想要皇後沒事,難道這個願望也不可以?”
唐銘沉眸,“柳夫人並不知道皇後在哪兒,寡人能夠說的就這些。”
“記得陛下之前說過,這後宮隻有皇後一人,那柳夫人是怎麼回事?柳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又是怎麼回事?”蘇文媛說道。
“寡人並不認為應該與你解釋什麼。蘇文媛,你管得太多了,這樣對你對皇後都不好。”唐銘提醒道,蘇文媛說的很直接,就是因為太過露骨,很容易為自己招來憎恨,他可不想蘇淼回來發現她的妹妹出事。
蘇文媛一直跪在地上,“那奴婢說一個陛下應該想知道的事。”她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唐銘,“太妃娘娘早就醒了,是她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
其實唐銘也發現了。他的那番話就是說給孟桂蓮聽的,如果真的是昏睡中的人,掌心又為何會出汗。在他伸手去拉孟桂蓮手的時候,他明顯感到了孟桂蓮的手一僵。
唐銘看了看四周,“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蘇文媛苦笑道:“就如陛下所說,奴婢在這宮裏本就待不長。奴婢也想清楚了,與其在這裏追求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如回家守著爹娘,他們才是真心對我好的人。”
唐銘頷首:“你起來吧,太妃娘娘的事你就裝作寡人還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是為了皇後好,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有機會就趕緊出宮。”孟桂蓮既然讓蘇文媛發現自己的病是裝的了,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蘇文媛愣愣的點頭,她並不知道唐銘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原本還想要質問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目送著唐銘起開,蘇文媛稍稍整理妝容,回到蓮池宮。她在門口輕輕敲了敲,“太妃娘娘,是我,文媛。”
“進來吧。”孟桂蓮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
蘇文媛深吸了口氣推門進去,“太妃娘娘怎麼起來了?”蘇文媛忙將水盆放下,跑過去扶住她,“您的身子剛有好轉,應該多休息。”
蘇文媛扶她在榻前坐下,孟桂蓮看著她轉身去擰毛巾,幽幽地說道:“陛下剛才來了,可看見你了?”
蘇文媛的手一頓,她將手上的水甩了甩,“奴婢打水回來的時候剛好撞上了。”
“陛下都問你什麼了?”孟桂蓮接過蘇文媛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問道。
蘇文媛垂著頭回道:“陛下問太醫有沒有每日來診脈,太妃娘娘有沒有好轉,其他的就沒了。”
“那你又是怎麼回答的?”孟桂蓮淡淡地問道。
蘇文媛惶恐地跪倒:“太妃娘娘,奴婢就告訴陛下太妃娘娘的病情一直沒有好轉,奴婢也是看蓮池宮沒有伺候的丫頭,才主動過來服侍娘娘的。陛下還說了,會指幾個丫頭過來,不能委屈了太妃娘娘。”
孟桂蓮似信非信地打量著她,半晌才說道:“你這丫頭,哀家就是隨口疑問,看把你嚇得。不知道的還以為哀家多麼冷酷了。”
“太妃娘娘息怒,奴婢對太妃娘娘忠心不二。”蘇文媛伏在地上,“如果不是太妃娘娘,奴婢早就被皇後趕出宮了。奴婢就是做牛做馬也不能報答太妃娘娘的大恩大德。”
“好了,你這丫頭啊,就是太敏感了。哀家就是隨口問問。”孟桂蓮淺笑道:“哀家這躺了好幾天了,你過來幫哀家揉揉肩吧。”
“是,”蘇文媛應下緩緩站起身,她上了榻,跪著幫孟桂蓮揉肩。
不完全是沒收獲,唐銘回到崇明殿,周天宇他們還沒回來,他獨自坐在案前。麵前擺放著新送過來的奏折,可是他現在卻沒有心情去看奏折。
蘇淼稍稍猶豫了會走進崇明殿,她貓著身子,小心地看著周圍。唐銘淡淡地笑著,她現在的模樣就像想要去偷魚的貓。他不吭聲,倒是要看看蘇淼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