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陛下休息會吧。”蘇淼端著參茶進來,將玉盅輕輕放下,輕聲說道。
地上散落了基本奏折,蘇淼蹲下身撿起來,整齊地疊好放到唐銘的右手邊,“晚膳陛下都沒用,這樣傷怎麼會好?”
唐銘從奏折上抬起頭,深深地看了眼蘇淼,輕歎了聲,身後揉了揉眼角,“天都黑了啊。”
蘇淼忙遞過去一條毛巾給唐銘擦手,“陛下忙起來當然不知道時候了,藥已經熬好,一會送過來。”
唐銘抬眸看著她,她沒有剛開始的驚恐,倒是多了分淡定。他總是會將她與蘇淼的樣子重疊,“上次你說聽到皇後說的北疆的事,皇後娘娘還說了什麼?”
蘇淼垂著頭,將玉盅遞過去,“奴婢並沒有在皇後娘娘身邊服侍,也是偶爾才會聽到娘娘的聲音。”言下之意便是她不知道皇後娘娘還說了什麼。
唐銘淡淡一笑,“寡人居然不知道皇後娘娘平日在宮裏都做了什麼。”
蘇淼能夠感受到唐銘對自己的思念,可是她不能動搖。她一直垂著頭,不敢讓唐銘看到自己的表情,“陛下,之前你問過春桃,奴婢也去問過了。她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對娘娘日常的起居應該很熟悉。奴婢家裏有點急事,需要回家幾日,正好春桃也回來了。”
唐銘沉眸,“你要離宮?”
蘇淼點頭,“奴婢家裏有急事,需要暫時出宮。奴婢已經向內務府告假了。”
接著便是一陣沉默,唐銘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她的手絞在一起,正好出賣了她此時緊張的心情。
“你怕寡人?”唐銘直直地看著她,“那日寡人是無心的。”
“沒有,奴婢沒有怪陛下。”蘇淼解釋道:“真的是因為奴婢家裏有事……”
“好,那寡人讓青五送你回去,待家裏的事處理好了再回來吧。寡人已經習慣了你的服侍,這要是換了其他人,寡人保不定會發脾氣。”唐銘淡淡地說道。
“陛下,奴婢家裏的事也不知道何時能夠處理好,陛下其實……”為什麼要這樣,唐銘越是這樣,越會讓她動搖。
她輕咬著唇,不知道該如何與唐銘爭論。唐銘意識到自己到自己話中有為難之意,“寡人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家裏的事情處理好了,你不是應該回宮銷假的嗎?”
“是。”蘇淼應下。
唐銘看著她走出去,眉頭一皺,自己潛意識是已經將她當做蘇淼了嗎?
蘇淼回到自己房間,靠在門上,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奔湧而出。她咬住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誰來告訴她應該怎麼做?
春桃一直留在正和宮裏,她在等著蘇淼的回來。胡坤在門口徘徊了好一會,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
春桃抱著被子走出來,想著今日的天氣這麼好,剛好拿出來曬曬。出門便看到了胡坤,她忙將被子放下,走到胡坤的跟前,“胡大人?”
胡坤麵露尷尬,“我剛好路過,想著過來看看。”
春桃頷首,“娘娘還沒回來。”
胡坤點點頭,“我知道。陛下那邊,怎麼沒見你過去。”
“娘娘沒有回來,奴婢要在這兒等她。”春桃垂著頭,她歎了口氣,“胡大人,之前奴婢聽娘娘提起過,唐小姐至今還沒有找到。”
胡坤皺了皺眉,“倒是把這茬事給漏了。”他麵色凝重起來,“我這就去稟告陛下。”
春桃看著胡坤離開,斂眸將情緒藏起來,轉身抱起被子朝浣衣局走去。
胡坤最後還是沒有去找唐銘,因為經過經過蓮池宮的時候,他看到了個可疑的男子,直覺告訴他應該跟上去。自從蓮太妃中風以後,蓮池宮便被封了起來,平日裏鮮少有人來往。
他跟著那人到了蓮池宮的廚房,便不見了人影。他在四周找了個遍,始終沒有看到那個可疑的身影。他雙眸一沉,忙回道禦書房,剛好唐銘,周天宇都在。
“方才臣在蓮池宮看到了個很可疑的人,可是跟著他到了廚房便沒了影子。今日春桃姑娘提醒了我,唐小姐一直沒有找到,難道不覺得這太過巧合了嗎?”
唐銘皺眉,“當初是唐小姐告訴寡人皇後被太妃關了起來,會不會有人為了報複將唐小姐也關了起來?”
“太妃娘娘至今未醒,還能有誰?”周天宇沉眸,“還記得那個很神秘的人?他總是對我們的一舉一動很清楚,唐小姐會不會也在他手中?”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有必要去地道裏麵看看。”唐銘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