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蓉不知道觸碰到了什麼,哭得越發不可收拾。蘇淼忙安慰道:“許夫人,你的眼睛剛好,不要流淚,這樣會影響恢複的。”
“蘇大夫……皇後娘娘,如果文平以後做錯了什麼事,能不能求你,給他一個機會?”趙欣蓉拉著蘇淼的手哀求道:“文平定是一時的糊塗,他之前不是這樣的,他……”
“許夫人,機會不是別人給的。再說,我的身份並不能代表什麼。許大人勤政愛民,都是有目共睹的,說不定是你誤會了是什麼?”蘇淼柔聲說道。她揣摩不透趙欣蓉的真實目的。她深居府內,對外界的事情並不是很了解,今日卻跟她說許文平要做的事。
唐銘沉入泥潭生死不明,知道的人除了唐銘帶出來的親兵,便是許文平了。這種隱秘的事情,他應該不會那麼大意讓一介婦人發現,轉而來提醒她。
趙欣蓉的身子畢竟才恢複,沒一會便倦了。蘇淼忙扶著她到榻上躺下,“別多想了,好好休息。”
“蘇大夫,”趙欣蓉拉住蘇淼的手,她說話都有點喘,“你能答應我嗎?”
蘇淼拍拍她的手,模棱兩可地說道:“許大人或許用不上你為他求情。”
看著趙欣蓉睡下,蘇淼又為她施針,原本以為她已經康複。現在看來,是她在硬撐。她心裏對於會失去許文平的恐懼,還有對袁月的戒備,都沒有表現出來,全部化成自身的壓力。
蘇淼小心地將銀針紮入她的太陽穴內,她需要放鬆好好休息。一套針下來,她額頭上已經出了薄薄的汗。起身將藥箱收拾好,輕輕關上門離開。
剛走出,便見袁月鬼鬼祟祟地在院子裏走動,見蘇淼出來,忙裝作在賞花。
“袁月姑娘,你可是在等我?”蘇淼平靜地看著她問道。
袁月麵上有點尷尬,“見過皇後娘娘。”
“不用多禮。”蘇淼將藥箱夾在胳膊上走過去,“你在這裏等我應該不隻是為了給我行禮吧?”
袁月扯出一抹很難看的笑,“還請娘娘不要怪罪月兒以前的無禮。”
“不知者不罪。”蘇淼淡淡地說道,她看向袁月身邊盛開的桃花,“袁月姑娘可喜歡這桃花?”
袁月手中還握著一枝被折下來的桃花,“這桃花開得甚為漂亮。”
“既然漂亮,袁月姑娘怎麼忍心將它折斷?”蘇淼含笑說道,眼睛盯著她手中的花。
“啊?”袁月一愣,手中的花猛地落地,“這個……我隻是看它漂亮,想要折點給趙姐姐送過去的。”
“是嗎?”蘇淼當然不會信她的話。趙欣蓉說過,她親眼看到袁月進出許文平的書房,單憑這一點,袁月便不會這麼簡單!
“娘娘,我收回我之前說過的話。趙姐姐對我很好,我在郡守府從未受過一點委屈。趙姐姐病了,月兒還是很著急的,如果不是姑母那樣說……”她垂著眼簾,楚楚欲泣的模樣惹人憐。
“還有你原本就傾慕許大人吧。”蘇淼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心底還是希望許夫人能夠一病不起,這樣你就有機會接近許大人,也能不屈身為妾了。”
“我沒有……”袁月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真的不敢想像趙姐姐出事。”
“可是你姑母希望她出事啊。”蘇淼淡淡地說道:“你不是很自然地出入許大人的書房嗎?”
袁月有點吃驚,“娘娘這是何意?雖然月兒確實仰慕表哥,月兒還是很注意閨譽的,娘娘為何要這般詆毀月兒,月兒才不是那般不要臉的人!”
蘇淼探究地看著她,“這段時間許大人忙得焦頭爛額,如果不是正好遇到我,許夫人這疫病想必也好不了。”
袁月一怔,“還真是多虧了娘娘,趙姐姐才能病愈。”
“再過兩日我便要離開了,袁月,你可是還有話跟我說?”蘇淼撿起袁月掉落的桃花枝。
袁月愣愣地站著,好半天才喃喃道:“娘娘這就離開?不是還要找什麼人嗎?”
蘇淼挑眉,“找人?找什麼人?”袁月話一說,蘇淼開始寫相信趙欣蓉的話了。
袁月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沒有,月兒隻是聽說好像娘娘在等什麼人?娘娘這樣離開,萬一那人來了……”
“我等的人自會來找我,不需要我苦等。”蘇淼淡然一笑,“袁月姑娘,許夫人為人溫和,如果你真的想入府,請好好跟她相處吧。”
“是。”袁月垂眸,矮身行禮送蘇淼離開。帶她的身影轉過長廊,袁月才站直身,雙眸中多了一絲看不明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