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淼的那點小心思,唐銘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他望了眼木門後麵的小屋,一聲歎息。
蘇淼撇嘴,“不進去?”
唐銘竟然有點猶豫。這個時候門突然開了,胡大夫帶著簸箕出來,見唐銘在門口,忙跪倒:“參加陛下,娘娘。”
蘇淼瞪了唐銘一眼,上前將胡大夫扶起來,“胡大夫,不用多禮,快請起。”她撿起胡大夫放在地上的簸箕,抓了把了裏麵的藥草放到鼻尖,“反正已經到這兒了,接下來怎麼做你自己掂量吧,我正好跟胡大夫討教點醫學。”
說著她看向有點愣神的胡大夫,“胡大夫,我們走吧。我看你那邊晾了好多草藥,有些我都沒有見過呢,你教教我,都是做什麼用的?”
胡大夫稍顯不安地看了眼唐銘,然後帶著蘇淼離開。
唐銘在門口又站了好一會,連蘇淼都替他著急,急得都沒有聽到胡大夫給她講解的藥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淼都快沒了耐心的時候,房門突然開了。胡坤帶著一絲倦意打開門,一眼便看到了立在木門外的唐銘。稍稍一愣,淡淡一笑,“陛下屋裏請。”
蘇淼是看著唐銘走進去,房門合上的瞬間,她鬆了口氣。胡大夫放下手中的藥草,“娘娘,勞你費心了。”
蘇淼頷首,“胡大夫,你說的什麼話啊。胡大人原本就是棟梁之才,不能因為一點小誤會,讓朝廷少了這麼一個人才啊。你也知道,”蘇淼歎了口氣,“陛下剛登基不久,朝中反對的聲音此消彼長。這一路過來,我很了解胡大人的為人,而且我也相信他。”
胡大夫也歎了口氣,“坤兒這段時間一直將自己關在屋裏。雖然身居要職,總是托病不去上朝。”
蘇淼愣了愣,“胡大夫,你能告訴我胡大人和唐銘之前都發生了什麼麼?”蘇淼多多少少能夠感覺到他們之前有點什麼,可是每次想問,唐銘總是含糊其辭,錯開話題,蘇淼隻得作罷。
胡大夫搖了搖頭,“老夫也不是很清楚。”他望了眼小屋,“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將誤會解開。”
蘇淼也沒心思繼續跟著胡大夫學習藥理,她坐在門前不遠處的涼亭下,無聊地摘著地上的小草,時不時望望唐銘有沒有出來。
“陛下,請坐。”胡坤客氣地等著唐銘坐下他才落座。
唐銘倒也不客氣,“胡大人這都稱病多久了啊,不知道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胡坤淡淡一笑,“臣這不是沒事嗎?”
唐銘劍眉一挑,“那你準備何時上朝?”
胡坤抬眸看著唐銘,“陛下真的希望我回去?”
唐銘起身,打量著這間不大的房間,“胡大人倒是過著神仙般逍遙的生活啊,你是不知道寡人在朝中的壓力有多大,麵對那些大臣們,寡人還是覺得很吃力。所以,你準備好久回來幫我?”
胡坤愣了好一會,“臣……”
“你還在為那點事介懷?”唐銘打斷他的話,直直地看著他。
胡坤別過頭去,“確實是臣做錯了……差點害得蘇淼……皇後娘娘出事……”
唐銘凜眸,“你已經為你的錯誤付出了代價,而且,你也為了救她身負重傷。”他見胡坤還在自責,“如果不是你,蘇淼這個時候也不會這樣好好地待在我身邊。還有小江……”
唐銘是真的很想感謝胡坤的,他做了那麼多事,卻在為自己的一件錯事自責。
胡坤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蘇冠男的話……還請陛下不要放在心裏,臣……不敢趄越……”
唐銘眸底閃動,半晌他才歎道:“蘇淼就是這樣,對人很真誠,也不太在意男女之間的禮節,難免會讓人產生誤會。”他笑了笑,這句話是在安慰胡坤,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半天不見胡坤回應,他拍了拍胡坤的肩膀,“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
“江南地區發了洪水,陛下如果真的信任我,就讓我過去吧。”胡坤垂眸低聲說道。
“你果然都知道。”唐銘正色,坐下來沉聲道:“不止是江南洪水,邊境的小國也開始蠢蠢欲動。現在朝中還是一盤散沙,我現在隻歎不能分身了。”
“行軍作戰天宇是不二人選,臣能夠做的也是體察些百姓疾苦罷了。”胡坤擰眉,“每年都會發洪水,不僅糧食無收,百姓也會流離失所。”
“我也一直在擔心著這個問題。每年工部都會撥銀子加固水壩,可是每年都會潰堤。”唐銘冷聲,“那些銀子的去向並不透明,指不定被吞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