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似乎並沒有要停的意思。趙雲站在雨中，雨水衝刷著他日曬雨淋日漸粗燥的麵容。
“說不說！你到底把蘇三水怎麼了？”趙雲一拳打在文迪的臉上。
文迪受力側臉，他冷冷一笑，吐出一口血水，“趙將軍，你要我說幾次，我並沒有看到你說的蘇三水？”
“還嘴硬！”趙雲拔出長劍，“我給過你機會了，再不說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兩個士兵架著文迪，文迪掙紮著想要站起來，“趙將軍，我來投靠大王，是為了找條生路。我說過，我沒有傷害過其他人。”
“你來偷開大王？文將軍，你在嶺西多年，你真的以為我們都不知道？你突然變節，你認為我們信任你？重用你？你可以背叛嶺國，難道就不會背叛大王？今日如果你不把蘇三水交出來，你定見不到明日的太陽！”趙雲喝道。
趙雲似乎並不解氣，伸腳又踢上文迪的肩膀。文迪跌坐在水坑裏，身上盡是泥濘。
“怎麼回事？”幹耶走了過來，冷眼掃過文迪，“趙將軍，這天還沒亮呢，這麼吵是不想要本王睡覺了是吧？”
“大王，”趙雲拱手，“屬下打擾到大王休息了。”
“他是怎麼回事？”幹耶沉眸看了文迪一眼。
“回大王，他弄丟了一匹馬，還把煜皇子帳中的蘇三水弄丟了。”趙雲垂首回道，“屬下懷疑他是故意放走了蘇三水。大王讓我盯著她，不想還是沒看住，請大王責罰！”
幹耶凜眸，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看著文迪。雨聲越來越大，遮住了眾人的呼吸聲。趙雲等著幹耶發話，好半天，幹耶冷笑道：“量他也不敢。”
“大王，”趙雲一驚，“您讓他看守馬廄，他卻弄丟了馬，這也是他的失職。分明是沒有把大王的話放在心裏，定是不甘心委身馬廄。”
“你怎麼說？”幹耶對文迪問道。
文迪從地上坐起身，“大王，我已經表明了我的忠心和誠意。今夜雨大，我見煜皇子一直未歸，便騎馬去尋他。找到他的時候，煜皇子已經醉倒在雨中，我怕他受涼，匆忙下馬，馬兒卻跑開了。這雨夜中，我權衡著先把煜皇子送回來再去找馬。剛回來趙將軍便將我拿下，對我拷問，我實在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如果趙將軍認為煜皇子的命還不如一匹馬，那我也認了。”文迪抬眸直直地看著幹耶。
幹耶正色道：“你可看到蘇三水？”
“我到這裏，一直在馬廄中，敢問趙將軍我哪有機會認識什麼蘇三水。”文迪又將矛頭指向趙雲。
“你！“趙雲沒想到他反將了一局，“大王，你別相信他的胡話，他分明……”
“好了，”幹耶沉聲打斷趙雲的話，“都下去吧，別饒了其他人的休息。趙將軍，你到本王帳中來。”說完轉身朝營帳走去。
趙雲恨恨地瞪了文迪一眼，“你好自為之吧，最好不要讓我抓住你的尾巴！”
“大王，”趙雲走進幹耶的帳內，低聲叫了聲。
“趙將軍，你跟本王多久了？”幹耶負手背對著趙雲。
趙雲單膝跪地，“屬下跟著大王已經有十年了。”
“十年，本王可有懷疑過你？”幹耶問道。
趙雲瞳孔一震，“大王從未懷疑過屬下的忠心。”
“可是，最近你似乎真的變了。”幹耶悠悠地說道。
“大王？”趙雲惶恐地抬頭，“大王，您這是……”
幹耶轉過身，深深地看著他，“那個蘇三水到底是什麼來意？短短幾日，竟然讓你對她牽扯這麼深？”
“大王誤會了，”趙雲趕緊伏在地上，“那蘇三水幫我送走了我最後的親人，原本是我搶她馬在先，如果不是因為那次偶然，她也不會出現在這裏……加上那日大王的試探，她受了傷，屬下自是愧疚，想著等她？又被拉上戰場送了重傷？”幹耶接下他的話說道：“本王給過你機會。趙將軍，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屬下不明白大王的意思，”趙雲伏在地上不敢動。
“先不說其他的，光憑她是漢人，我們就不應該容下她。本王以為讓你盯著她，你會明白本王的意思，可是……”幹耶歎道。
“可是，大王，她並不是敵軍的人，她對我們並沒有威脅……”趙雲忙道。
“那你知道為何煜皇子會讓她留在他的帳內？”幹耶反問道。
“這個……煜皇子自是因為她是漢人……”趙雲有點心虛地說道。
“錯！”幹耶喝道，“難道你沒注意煜皇子看她的眼神？”
“什麼？”趙雲抬起頭，“煜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