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沉吟了片刻,“你決定了?”
“是。”唐銘很肯定地回道。
跪著的官員紛紛出聲阻止,“太子,不可啊……”
“朝中大局還是要你來主持啊……”
“戰場刀劍無眼,太子玉體金貴,怎麼可以……”
“你們都不要說了!”唐銘沉聲道,“朝中之事,自有各位大人。”說完他朝天帝磕了個頭,起身走出了大殿。
天帝的目光膠在他的身上,直到他消失在視線中。
“陛下!”周禮看向天帝,“太子不可以去,沙場無兄弟。二皇子如果出站,難道要兄弟相殘?”
天帝一陣沉默,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致,他很清楚自己撐不到多久了。他給吳存使了個眼神,吳存授意,“各位大人,陛下乏了,你們先回吧。”
各位大人紛紛起身退下。周禮雖然還有話說,還是起身準備離開。
“周大人,請留步。”吳存突然叫住他,“陛下還有話對周大人說。”
吳存說完便和上門退了下去。周禮來到龍榻前,見天帝麵露疲色,合上眼休息。
“陛下?”周禮小心地叫了聲。
天帝緩緩睜開眼睛,望著周禮,懇切地說道:“周愛卿,嶺國已風平浪靜了幾十年。寡人一聲做了太多的錯事,卻沒有留給銘兒一個太平盛世。表麵平靜的朝廷,確實暗濤洶湧。寡人顧忌的太多了,外戚勢力已經滲透朝政。”
周禮皺眉,“陛下多慮了。”
天帝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銘兒想去打仗,讓他去吧。隻是這江山……寡人知道寡人的兄弟們並不安分,如果……如果寡人去了,你要幫著寡人好好看著他,幫著他將我們唐家的江山壯大……”
周禮小心說道:“陛下的意思……”
天帝鄭重地拿出遺詔,交到他的手上,“遺詔有兩份,蓮妃手上那份……寡人怕不能服眾……”說著天帝撐起身子,對著周禮施了一禮,“為保我唐氏江山,難為周愛卿了。”
嚴肅的神情出現在天帝飽經風霜的臉上,周禮跪下起誓道:“定不負陛下所托。”
天帝握著他的手,“寡人對不住你,周小姐……”
“陛下,不要說了。”周禮對著天帝磕了個頭。
“寡人還有個請求。”天帝清瘦的臉上有點動容,“寡人知道天宇才回來沒多久,隻是銘兒一個人去寡人不放心……”
“臣明白了。”周禮一臉正色,“陛下放心,天宇會隨軍的。”
“謝謝……”這是一個父親真誠的感謝,而不是一個君王。
“娘娘,該你了。”蘇淼看了眼執子不下的女子,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那女子撇撇嘴,忽而展顏一笑,“年輕人啊,就是沉不住氣。”說著將手中的白子落下。
蘇淼定眼一看,見自己已經輸了,“蘇淼受教了。”
女子準備起身,蘇淼趕緊站起來扶住她,卻見女子一瘸一拐地朝著裏堂走去。蘇淼扶著她在桌前坐下,為她倒上一杯水,“你就真的不關心外麵發生了什麼嗎?”
在這裏藏了兩天了,蘇淼原本想著偷偷出宮的,不想卻被這廂房的主人留下了。
“姑娘,你太急躁了。平心,靜氣,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女子小啜了口水,淡淡地說道。
蘇淼皺眉,對於麵前的這個人,她更加好奇了。
那日她與唐煙分開了,鬼使神差地跑到了這冷宮,不想這位女子已經在門口等候了許久。
“你終於來了。”
“你認識我?”蘇淼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問道。
女子點點頭,“隨我來吧。一會該有侍衛來了。”說著她扶著牆壁往裏屋走。
蘇淼遲疑了會,便跟了進來。能夠在這冷宮裏這般平靜,蘇淼忍不住打量起她來。除了腿腳不方便,看得出來,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
對於她的腳,她是這樣說的:“用藥不當,便落下了腿疾。”
每日三餐粗茶淡水,可是在她看來確是享受。
“娘娘,難道陛下就真的再沒來看過你?”蘇淼問道。
“陛下忙於政務,既入了冷宮,誰又會想起我這個已經遲暮的人來。”她放下水杯,“姑娘似乎還有放不下的東西,又為什麼要逃跑?”
“我不喜歡被人威脅,可是,我的孩子還在他人手中,我必須先把孩子找到。”蘇淼沉聲道。
“既然姑娘已經有了主意,便離開吧。”女子淡淡地說道,“隻是姑娘別忘了,如果走了,千萬別回頭了。”說完她慢慢走至帷幔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