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黑的銀針在陽光下閃著寒芒,唐皖年皺眉,“是誰那麼殘忍?居然這般害人!”
蘇淼冷冷一笑,“他自以為做得滴水不漏,可惜呀。”
那仵作臉上掛不住,他伸手奪過蘇淼手中的銀針,“就靠著根銀針,能夠說明什麼?王員外是自縊窒息而死的,這點不能否定。”
“為老不尊說的就是你!”蘇淼怒從心來,“你想替誰掩蓋他們的罪行?難道你就不怕上了公堂被上刑,我們薑大人可是很喜歡用刑的。”
仵作一怔,他盯著蘇淼,“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這裏可是蜀地,容不得你胡來。”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蘇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作為仵作,居然這般敷衍,你可知道,這個案子可是驚動了離王,你可知道下場?”
仵作眼中明顯有點心虛了,蘇淼突然看向他手中的銀針,“哦,對了,您老不是說靠這銀針說明不了什麼嗎?那你敢將這銀針紮入自己的皮膚?”
蘇淼雙手抱懷看著那仵作,似乎在等著他的表現,她篤定,他不敢!
那仵作雙頰抽動著,見周圍的人都盯著他,他咬牙說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重新驗屍,王員外死得蹊蹺。”蘇淼沉聲道。
唐皖年上前,又拿出條絲巾給蘇淼擦了擦手,“這人死了,自然不能讓他白死。”
仵作怔住了,他自然認識唐皖年是薑大人的夫人,薑大人寵妻在蜀地出了名的,他可不敢怠慢,“夫人說的是。”
“請吧。”蘇淼側身讓出位置,讓仵作驗屍。
那仵作頓了頓,才來道屍首旁,重新開始驗屍。他解開了王員外的衣衫,仔細看是檢查。蘇淼在一旁看著,她是真的希望仵作能夠檢查出什麼,這樣,她也能寬心了。想到這裏,她看向王其山,他眼中的憂傷盡顯,“王公子,節哀順變吧。”蘇淼忍不住安慰道。
王其山苦澀地笑了笑,“死為何不是一種解脫呢。”
蘇淼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這邊仵作驗得差不多了,蘇淼見他在屍單上寫著什麼,半晌,仵作將屍單遞給唐皖年,“夫人,王員外雖中毒,但是真正的死因確實是窒息而亡的。”
“那你可檢查出中了什麼毒?”唐皖年看著屍單上的內容,忍不住問道。
“這個……因為王員外中毒也超過兩個時辰,現在也查不出什麼了。”仵作擦了擦額上的汗回道。
“誰說查不出的?”蘇淼說道,她走到唐皖年跟前,“夫人,我可以看看這屍單嗎?”
唐皖年想也沒想就遞了過去,仵作連忙製止,“夫人,這可是府衙的東西,怎可隨意給別人看?”
唐皖年瞪了他一眼,“你查不出的東西,她卻能夠查出來,你居然還在意這個?”她饒過仵作,將屍單遞給蘇淼,“你真的能夠查出中了什麼毒?”
“即使查不出中了何毒,也能查出他是怎麼將毒吸入口內的。”蘇淼說道,她埋頭將屍單上的內容一一掃過,“好像你還漏了一樣。”
“什麼?”仵作已經變得很敏感了,他對於蘇淼說得每一句話都得打了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
“王員外手中的勒痕。”蘇淼上前,將王員外掌心的勒痕現出來,“你似乎漏了這個。”
仵作皺眉,“這個確實沒有注意,說不定是王員外為了將自己掛上房梁造成的呢?”
“那你倒是弄給我看看。”蘇淼剜了他一眼。
仵作很不服氣,“那你倒是說說,王員外中了什麼毒,他掌心的勒痕又是怎麼來的?”他就不信了,就憑他一個黃口小兒,還能做出什麼驚人的事情來。
“我自然會弄清楚。”蘇淼沉靜地說道。
她在眾人驚愕的表情中,又用銀柄撬開王員外的嘴,然後摸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袖長嬌小的銀勺,這是她平日裏用來驗毒用的。這段時間過得實在不太平,她不得不防備,不想今日卻要用來為王員外查出死因。她歎了口氣,隻是可惜了這個她專門找人做的銀勺啊。
她將銀勺深入王員外的喉間,一陣挖掏,“瞧,這是什麼?”蘇淼將挖出來的東西給眾人看。
“綠豆糕。”唐皖年離得最近,她倒是看得很清楚。
“是,確實是綠豆糕。”蘇淼沉聲道。
“我們老爺平日裏最喜綠豆糕,每日都會讓人準備好送到書房的。”管家這個時候說話了。
蘇淼看過去,“那今日是何時送過去的?”
管家想了想,“我記得是在老爺的客人離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