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朱希軼輕拍蘇淼的臉,觸手所及是滾燙,朱希軼大驚,連忙拿出夜明珠掛在懸在半空,蘇淼潮紅的臉上寫滿了疲憊。
朱希軼心裏突然不忍,他一把將蘇淼抱起,讓她坐著背對著自己,雙掌撐住她的肩,內力源源不斷輸入蘇淼的體內。蘇淼身上的衣衫很快就幹了,她有點不舒服地扭動身體,朱希軼連忙手掌,接住她滑落的身子。
朱希軼暗暗自責,他怎麼就忘了蘇淼毫無內力的身子,怎麼能夠承受得住他渾厚的內力。他輕輕將蘇淼放到榻上,為她蓋上毯子,夜明珠皎潔的光芒下,蘇淼睡得很不踏實,秀眉緊鎖。
“水……冷……”蘇淼嘴唇微微張開,窸窸窣窣地說著什麼。端坐在不遠處的朱希軼雙眸猛地睜開,他哼了聲,褪下外衫,為她蓋上。他從船艙角落的小幾上倒了杯涼水,握在掌中,片刻,杯中緩緩升起熱氣。
朱希軼將蘇淼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中,小心地用玉勺為她水。幾口熱水下去,蘇淼隻覺得喉間的灼痛減緩了不少,她緩緩睜開眼睛,見朱希軼僅著中衣,正望著自己,她掀開朱希軼的外衫檢查了下自己的衣衫,才鬆了口。
“放心,我還不至於饑不擇食。”朱希軼挑釁地說道。
蘇淼垂眸沒有看他,一聲不吭地往後縮了縮,抱腿蜷縮著。朱希軼眸光一沉,在蘇淼心裏,自己怕是如同野獸一般可怕了吧。他起身,又倒了杯水遞給蘇淼,“再喝點水吧,船裏沒有其他吃的,隻能餓著了。”
蘇淼搖頭,沒有伸手去接,“朱少主,你何苦大費周章將我擄來,倒不如直接給我個痛快,你也輕鬆點。”
“首先,不是我擄來的,是你自己送上來的。另外,我從未想過要殺你,你留著還有用。”朱希軼淡淡地說道,“即使你心裏現在很想殺了我。”
蘇淼猛地抬眸,然後就像做了壞事被發現了一般,驚慌地垂下頭。
朱希軼突然湊到蘇淼麵前,他的雙眸緊緊盯著蘇淼的眼睛,他的鼻尖幾近碰到蘇淼的鼻尖。蘇淼不想朱希軼忽然間這是做什麼,瞳孔一震,待她看到朱希軼眸子上自己的影子,連忙別開視線,盯著頂上夜明珠。
“為何不敢看我?”朱希軼的氣息打在臉上,蘇淼一怔,沒有回答。
朱希軼不知道哪兒來的怒氣,他伸手捏住蘇淼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我說,看著我!”
蘇淼吃痛地皺眉,“是,我是怕,我怕你,行了吧。”蘇淼惱怒地亂吼一通,“你不是想看見我怕你,恭喜你,你得逞了。我怕您老人家一個不高興就將我哢擦了,行了吧!”蘇淼本不喜歡別人碰自己,她用力地打開朱希軼的手,“你放手!”揮手間,一不留神,一巴掌打在朱希軼臉上。
“啪——”一聲脆響,蘇淼的手僵在半空,朱希軼也是愣住了。
朱希軼嘴角抽了抽,拳頭握緊。蘇淼趕緊抽回手,又往後縮了縮。月明珠的光芒下,蘇淼很清晰地看見三哥手指印在朱希軼臉上浮現,她不安地咽了咽口水,警惕地看著朱希軼。
朱希軼抬手,蘇淼連忙伸手抱住頭,身子瑟瑟發抖起來。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蘇淼慢慢放下手,瞥了朱希軼一眼,見他瞪著自己,又趕緊縮回到兩膝間。
好半天,見朱希軼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蘇淼才鬆了口氣。船艙了重新恢複到黑暗中,蘇淼暗忖朱希軼定是離開了,她鬆了口氣。應付朱希軼,她要時刻保持高度的警惕,折騰了一天,真的累了。蘇淼抱膝,眼睛一閉,靠在艙壁上睡了過去。
聽著船艙內傳出的呼吸,朱希軼重新回到船艙,掌中的夜明珠著涼了蘇淼的睡顏。朱希軼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長歎一聲,伸手想抱她,但是又怕吵醒她。他出手點了蘇淼的睡穴,然後將她輕輕放到榻上,替她蓋好毯子。
走出船艙,聽著船隻滑坡水麵清脆的聲音,四周寂靜無聲。已經過了最狹窄的地段,前麵是開闊的河麵。河麵上起了濃霧,打在臉上一陣濕意。朱希軼突然笑了,他可以不帶任何感情地對待陵楚兒,可以視人命如草芥,怎麼就是對她狠心不起來?
胡坤帶著唐銘回到府衙,唐銘氣急攻心,便暈了過去。謝懷語也因為功力消耗過多沉睡了兩天兩夜。胡坤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動用了府衙所有人,都沒能找到朱希軼及蘇淼。
因為有天帝的聖旨,胡坤一怒之下,將文家所有家眷悉數入獄。朱家的人出了守門的老翁再無其他。胡坤下令封鎖了城門,不準任何人進出。站在人去樓空的朱府前,胡坤的手握得緊緊的,難道他們真的從世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