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坤苦笑道:“托姑娘的福,沒事了。”
“你的毒……”蘇淼有點擔心,她見過了宋思穎毒發時候的痛苦模樣,心裏更是著急。
“何大人取血救我,毒未深入,休息幾日便無事了。”胡坤輕聲說道。
蘇淼皺眉,她剛才分明看到了唐銘蒼白的臉色,接著便是被他的舉動嚇到了,都沒注意到他的傷。蘇淼突然有點惱自己,他救了自己,又救了胡大人,自己怎麼就拋下他跑了呢?她有點遲疑,要不要重新回去照顧他呢?
見蘇淼臉上的表情變化著,胡坤也能猜測到她在想什麼,他低咳了聲,“何大人可醒了?他取了一大碗血,順便也為宋大小姐解毒,加上自己身上的傷,唉,失血那麼多,想必要好好休整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蘇淼的表情,果然,蘇淼一聽,臉色大變,轉頭就往廚房走去。
“誒,蘇姑娘,你去哪兒啊?”讓胡坤奇怪的是,她不去房裏照顧唐銘,往廚房去作甚,
“給何大人做補血的吃食去。”蘇淼留下一句話便不見了蹤影。
胡坤無奈地搖頭,走進屋內,唐銘重新躺回到床榻上,閉著眼休息中。胡坤輕歎了聲,尚未來得及說話,便聽唐銘說道:“古人有言,常歎氣,會折壽的。”
胡坤沒好氣地坐下,“你就不怕以後回京他們拿你的眼睛說事?”
唐銘沒有睜眼,“隨他們罷。”
“百官近日不斷上書讓陛下立儲君,已經快四年了,陛下一直空著東宮,難道你還不知道陛下的心思?”胡坤輕歎道,“眼下我們不在京城,皇後背地裏收買朝官,二皇子的呼聲更甚。”
“屬於我的就會是我的,如果上天覺得那個位置不適合我,我勉強要來又怎樣呢。”唐銘一臉無所謂,“原本我就沒想過要那個位置,東宮麼,還不如直接最高的那個位置來得快。”
胡坤一驚,“你是想……”
“看來你沒把自己當病人啊。”謝懷語從外間進來,她有點不滿地瞪了胡坤一眼,“你也是,趕緊回去給我躺著,餘毒還沒拔清呢。”
胡坤無奈地搖了搖頭,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轉身離開了房間。謝懷語將手中的東西放下,站在榻前好一會,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唐銘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向她,“怎麼不說話?”
“我就想問問何大人,你到底想怎麼樣?”謝懷語有點不快。
唐銘苦笑,“我的謝大夫啊,我哪敢怎麼樣啊。”
“哼,”謝懷語冷哼了一聲,“我已經說過了,你的左眼被石塊擊中,傷了眼膜,很難恢複了,今後,你的左眼將會模糊。”
“沒有其他辦法了?”唐銘輕聲問道。
“你不相信我?”謝懷語麵上一沉,“你心裏應該也清楚,除非是換眼……”
“不行!”唐銘冷冷地打斷她的話,“不能夠傷害別人來成全自己。”
謝懷語輕歎了聲,為他換藥,“如果紫七在的話……”
“他不會知道!”唐銘的語氣中帶著命令,“記住,這裏的所有事,都不準傳回去,否則,你們都不用再留在我身邊了!”
蘇淼進來的時候,謝懷語已經離開,她見唐銘居然起了床,靠在榻上看書,“怎麼起來了?趕緊躺下!”
“怎麼一副管家婆的口氣啊?”唐銘動也不動地揚眉慢吞吞地說道。
蘇淼一怔,沒好氣地說道:“看來何大人的精神不錯,那我走好了,免得在這兒礙你眼了。”蘇淼作勢離開。
唐銘連忙放下書,“誒,你不是給我做吃的去了麼?”
蘇淼將食盒放下,“呐,你有傷,不能吃油膩的,我給你熬了豬肝粥,炒了點小菜……”
聽到豬肝,唐銘就忍不住皺眉,“豬肝那是什麼玩意,能吃麼?”
蘇淼白了他一眼,“誰讓你血那麼多,沒事就放血救人的?趕緊吃吧,希望能補一點。”蘇淼將碗遞過去,唐銘卻沒有接的意思。
“我手痛,你喂我。”唐銘可憐巴巴地看著蘇淼,蘇淼望了眼他裹著紗布的手腕,輕歎一聲,舀了一勺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然後遞到他嘴邊。
唐銘很得意地張口含下,雖然他很不喜歡內髒什麼的,他還是盯著蘇淼將豬肝粥吃完了。蘇淼在收拾碗筷,他忽然瞥見菜碟裏的東西,“那是什麼?”
“這個啊?魚眼啊?不是都說吃什麼補什麼嗎?”蘇淼將剩下的碟子伸過去給他看,“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搞到這麼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