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銘愣是在謝懷語和蘇淼的“淫威”下躺在榻上休息了好幾日。他是有苦不敢言,青五和胡坤總是幸災樂禍地當著他的麵偷笑。
宋思穎來過幾次,都是在傍晚時分過來的,蘇淼很清楚,她躲著宋思惠呢。
宋思惠還不知道她姐姐中毒之事,見到躺在床上,渾身都包紮著的唐銘,她哭了好幾次,蘇淼怎麼都哄不了,最後還是唐銘好說歹說她才止住了哭聲。
這日,蘇淼將吃食送到屋內,見宋思惠守在榻前,唐銘斜坐著,正與她說著什麼,她將食盒放在桌上,遠遠地說了聲:“思惠,你一會將東西端給何大人,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結果那兩人似乎根本沒有聽到,繼續討論著什麼,蘇淼撇嘴,關上房門離開了。
“胡大人。”蘇淼在檔案室找到了胡坤,胡坤正在翻找著什麼,蘇淼走進去,裏麵灰塵飛揚,蘇淼連忙用衣袖掩住口鼻,“胡大人這是在找什麼啊?”
胡坤看了她一眼,“我在找朱家曾經的案檔。”
蘇淼雙眸一沉,“胡大人可是想到了什麼?”
胡坤搖頭,“如果這次不是何大人撞見,我還不知道朱家與南荒有所聯係。南荒,顧名思義,那裏土地貧瘠,寸草難生,那裏的人們都是靠打家劫舍過活的。邊境眾多的流匪可以說盡數都是南荒人。此外,南荒盛產菩提果,這藥的毒性你是見識過了,陛下早在十年前,就嚴禁南荒的菩提果入境,此刻在崖州這地方出現,而且應該在五年前就已經存在了,不得不防啊,如果傳入京城,後果不堪設想啊。”
“胡大人是擔心有人居心不軌?”蘇淼問道。
“蘇姑娘可能不清楚京城中的局勢。太子之位懸而未決,朝中眾臣紛紛上山立儲君,陛下全都壓下來了,如果被有心人利用這毒的話……”胡坤皺眉,沒有繼續說下去,這正是他擔心的。
蘇淼不懂什麼朝政,但是她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她想了想說道:“案子牽扯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胡大人,你看我們還需要查下去嗎?”
“為什麼不查?”胡坤冷聲說道:“我們受到的傷害,必須討回來,而且是加倍討回來!”他說著話,手上卻沒有停下,不停地翻找著案檔。
“胡大人,既然之前的知府與朱家早有勾結,他們的案檔自然不會在這裏。”蘇淼提醒道,“敵人在暗,我們在明。眼下,我們應該去文府走走。”
胡坤爽朗地一笑,“倒是姑娘提醒了我。”他拍了拍手,與蘇淼走出檔案室,招呼人準備了馬車,“走吧。”
蘇淼搖頭,“馬車就不必了,我們走著去吧。”
胡坤不解地看著她,“蘇姑娘這是何意?”
“我聽宋大小姐說過,這崖州的礦山原本是宋家的,文家有心侵吞。當年事情發生後,宋家的礦山悉數被朝廷收了去,可是,據我了解的,這崖州的礦山都在朱家的名下,文家怎麼甘心?我現在倒是很好奇,文家怎麼甘於受朱家的壓迫。另外,我有一個需要去證實的。”蘇淼雙眼一凜,“當年的事,或許就會浮出水麵了。”
胡坤一片迷茫,“蘇姑娘這是何意?”
“朱少主是五年前接手的朱家。在這之前的朱家,在崖州也就算一富商,遠在千裏的京城怎麼會知曉他們?朱少主接手了,兩年之內,壟斷了途徑崖州的所有運輸,兼顧兵器,這對於朝廷,是多了大的一個隱患?陵小姐這幾年常來崖州,看樣子朱家與朝廷的官員也聯係密切,這不得不讓人多了心眼,胡大人,你在京城為官,難道你就沒聽說過崖州的朱家?”
胡坤點頭,“不錯,陵相經常在陛下麵前提起朱家,甚至有意招攬為客卿,陛下並沒有讓商人入朝為官的想法。”
“這段時間再崖州,我打聽過文公子,他們對於他的印象就一翩翩公子,並無其他,宋家姐妹倒是提醒了我,文公子少時被狗咬過,就在這兒。”蘇淼抬起胳膊,指了指手肘。
“你懷疑朱少主就是當年的文公子?”胡坤有點吃驚。
“是!”蘇淼麵上一沉,“那日在禦景山上,我清楚地看到朱少主的手肘上有一傷疤,我並不認為世上有這麼巧的事情。”
“這事我們要不要與何大人先商量一下,如果……”胡坤意識到什麼,連忙說道。
“他的傷還沒好。”蘇淼別過頭說道,“不要打擾他養傷吧。我們去拜訪文家,應該不會有問題的,你可是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