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奧爾托拉、君士坦丁和狄蒙離開了生活了一輩子的家。
這是他們第一次坐轎子,裏麵還有火爐,很暖和。
轎子去的地方是新家,蘭托買下的,早就已經布置好的,不是城堡,也有三層。
不像貧民窟,那個地方有太陽,不陰暗,也不會那麼的冷那麼的潮濕。
蘭托給的東西裏有很多張漁船的個人所屬簽證,仆人簽,還有一些什麼東西。
瑪格麗興致勃勃的去買些日用品和食物,順便去學院把退學辦了,還能退回些錢。
奧爾托拉正在港口抱著真正屬於自己的,新的漁船大哭,準備和那些仆人船夫一起出海。
狄蒙勸他把船租出去,讓別人去捕魚,他又可以收錢還可以有魚,他以前就是這麼給別人幹活的,不過奧爾托拉不肯。
蘭托說晚上會派人來接他們兩個,白天在家好好休息,他還找了些人在這裏把守著,以免那個爵士來找麻煩。
狄蒙讓君士坦丁在家呆著,他出去一趟,然後去了貧民窟把自己那兩隻箱子偷偷拿了回來。
這可是他最寶貴的財產了,他自己以前絕不會想到,他可以看著一些船、仆人,和白珍珠傻笑。
“君士坦丁。”狄蒙喚著。
彼時的君士坦丁正在摸著自己的絲綢和絨毛縫在一起裏麵放著軟綿綿的海鳥毛的被子,還有木頭的大床。
以前睡得東西是石頭上麵鋪著木板的床。
他聽到狄蒙在叫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你真的要做爵士麼?”狄蒙捏了捏君士坦丁的臉,很認真的問。
“對啊,你看那位老爺,多威風?隨便就能送出這麼多錢,還有一套房子,我如果能成為爵士,一定可以像他一樣,多克港沒人能欺負我們。”君士坦丁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沒你想的那麼美好,諾華德這麼大,多克港算個什麼呢?還記得哥哥講故事和你說過在諾華德大洋的中央那座處刑峰麼?它可以裝下千萬個多克港!可它還隻是諾華德的一座山而已,雖然是第一高山……可它也隻是大海中的一顆石子,諾華德,太大了。”狄蒙看著他。
“那就要做最高的爵士!把全世界都給爸爸媽媽和哥哥。”
“那你,以後會害怕麼?”
“不會!”君士坦丁堅定。
“哪怕被人把骨頭鋸斷拔出來,或者隻能活二三十年甚至更少?”
君士坦丁搖擺了一下:“當然。”
狄蒙進到屋裏,拿出來一小瓶液體,給君士坦丁。
君士坦丁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是一個試管,裏麵有透明的液體。
“喝了它,誰也不許說,爸爸媽媽,蘭托,都不許說。”狄蒙看著君士坦丁喝下去。
“和水一樣,沒有味道,這是什麼,哥哥?”君士坦丁眨眨眼睛。
“哥哥答應你會讓你做爵士,這是哥哥一個朋友的東西,喝了它會幫助你,你會做一名爵士的。”
“喝了它就可以?那我現在就是爵士了?”君士坦丁眼睛放光。
“不,要喝很長一段時間。”狄蒙摸摸他,“休息去吧,哥哥進屋了。”隨後就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那是他用煉金術做的營養液,君士坦丁的身體太弱了,強行植入生命種估計會即刻暴斃。
一般即便是沒有條件買煉金製品的貴族家族要培養的小孩,從小也會一直吃補品,直到有能力植入生命種。
君士坦丁從小吃的都是什麼?能吃就行。
狄蒙鎖上房門,坐在床上。
他右肩胛骨處的疤在蠕動,然後開裂,像張開黑洞洞的大嘴,吐出鮮紅的舌頭。
一隻鮮紅的翅膀在背後生長著。
那其實是一棵樹,軀幹短小,樹冠是大大的扇形,就像是惡魔張開了一隻翅膀,枝條盤根錯節密密麻麻不留縫隙,沒有葉子,沒有花也沒有果實。
生命種,男爵階一勳,也就是最低級的生命種,它叫折翼的惡魔。
生命種是共生體,生長在諾華德每一片可能的土地或海裏,它們靠寄生在其他生命的血肉中生存,吸取這些生物的養分,為他們提供海精。
海精是所有爵士和帶有生命種的猛獸的力量源泉,生命種這種共生體就是運用它們的器官,和產生它們的載體。
代價是無窮無盡的折磨,和折損的壽命。
一種紅色的霧氣從“折翼的惡魔”身上散發出來,慢慢的濃淡相彙,甚至變成一座模糊的小島,最後小島變成了一塊塊的六邊形符文。
這座島不是多克港,形狀上就能看出來。
這座狄蒙憑記憶用海精畫在空中的小島,萬萬個符文,它叫鐵王冠符文書。
當初折翼的惡魔被活生生從他的骨頭裏連根拔起,手臂粗細的鎖鏈穿過他的右肩胛骨釘在血肉裏。
他被那個穿過骨頭的鐵鏈囚禁在一座與世隔絕的監獄裏一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