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是南宮肅宜的壽辰,素袖被李獻使喚去做跟班,執軒也被使喚了一回,真變成了一個掌櫃的,托著個禮物站在李獻身邊。
大廳裏人來人往的,不時有人過來打招呼問好。
“李當家,許久不見許久不見。”某大人熱情的過來同李獻嘮嗑,南宮府的丫鬟忙送了茶水過來,一不留神把茶水潑在了李獻身上,那丫鬟連忙道歉,李獻擺擺手叫素袖回去取件幹淨的外袍,仍舊同那位大人交談。
素袖走了不久,李獻也借故把執軒打發了出去。執軒出了門就看到素袖正貓在小樹叢裏,不知在做什麼。
“李當家費勁心思把我們支開,趕緊去找青瑣吧。”素袖一躍而起,扯著執軒就要走。
“你當心些,不要這麼亂蹦亂跳的,最近身體可有不適?”
“沒有啊,好的很呢,小城主的方子可比那些禦醫高明多了,頭痛也緩解不少。你怎麼這個表情啊,出什麼事了?”
“隻是隨口說說罷了,哪來這麼多話。”執軒表情別扭的走了,素袖還記掛著執軒沒跟自己清算騙他小產的事,所以這段時日都盡量讓著執軒,執軒說一絕不說二。
“南宮家是武將,必然有兵器庫,青瑣想必是被奉在兵器庫中。而武將都認為武器也是有魂魄的,視兵器若生命,這裏靠近大廳,人來人往,必然是不適合供奉兵器,那邊的院落曾經是南宮肅尊的居所,不但僻靜,從地形上看也是最不容易得手的,因為一旦發現有人闖入,就如甕中捉鱉,偷盜者很難逃出,所以應該是在那邊。”
執軒指著府裏的各處建築跟素袖講解這處是做什麼用的,為什麼要把這兩處院落建造的靠近一塊兒,素袖聽得心服口服,覺得執軒若不是非得做皇帝不可其實也可以去造房子的,據說太子府當初就是執軒親自操刀設計的。
“誰跟你說太子府是我設計的?朝中大事尚且忙顧不來,怎麼有閑時去理會這些瑣事。”
“荀蘭說的。”素袖其實是當初略微查探了一下執軒的過去,聽聞執軒對於房屋建造很有心得,太子府的設計也有份參與。
“除了暗月閣能知道我對於房屋設計頗有心得以外,恐怕就是隻有你知道了。”
素袖不知該說什麼,想著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連這種私事都要查查,可是當初想著反正都下手了,幹脆就徹底一點,有用的沒用的消息都搜羅了一堆。
“韻書院是我最中意的一個作品,本來是想自己住來著,可惜被挑走了。”
當初是執軒叫顧容帶素袖在府中四處逛逛,若是素袖看重了哪出就收拾出來住過去好了,素袖一眼就挑中了韻書院,哪知道是執軒自己先看上的。
“要是早知道就我一定不會奪人所好。”
“身為男子自然不好跟你一個小姑娘搶東西啊。”執軒當真是這麼想的,總覺得一個女孩子家的離家在外,看上個合眼的東西也是緣分,就讓給她住好了。
“我不是小姑娘了!”
“嗯,果然不是小姑娘了,都會用幾個成語了,若是會寫就更好了。”
素袖也想起執軒假扮成陳生的時候教自己寫字的場景,臉都紅了,“我早說了呀,我很笨的啊。”
“噓!”執軒忽然把素袖拉到身後,示意她噤聲。
素袖忙識趣的大氣不敢出,老實的躲在執軒的身後,執軒摟著素袖一個轉身,用輕功直接飛到最近的一株大樹上。素袖嚇得捂住嘴生怕自己會叫出來。
“桓邑老弟啊,你我是交心的知己,你跟我說句實話,將軍究竟是什麼態度?”
那叫桓邑的是南宮肅宜身邊的一位近臣,相當於師爺一樣,很得南宮肅宜的信任,堪稱左膀右臂。而問話之人素袖更加熟悉不過,是慶王爺的近侍。素袖看了執軒一眼,發現執軒依舊像每次看到養心殿裏的折子一般麵無表情。
“這,不瞞您說,我還真是沒個準。老爺剛去了沒多久,少當家又出了這種傷風敗俗之事,南宮家其實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唉,這些都是虛的,明眼人都曉得南宮肅宜將軍才是南宮家真正的主心骨,當初你們老爺還在的時候不過是仗著點馬上功勞而已,真正管事的還是現在這位,就不必自謙啦,我們相交多年,給個準信,我們也好動手。”
“謀反可是滅族的大罪過,還是容南宮家再想想。”
“不是南宮家想要謀反,而是被朝廷逼的啊,當日儲音殿那位同二將軍聯手,除掉那個老頑固,又順帶著把小的也給逼走了,本來你們該是一條船上的人才是,結果呢,她還不是要繼續對你們下手?”
這話聽得素袖心裏一驚一乍的,原來南宮肅尊的死還有這麼曾緣故,二將軍想必就是南宮肅宜了。執軒看上去倒是平靜許多,向來是早就料到了,或者說根本就是在他的控製之下,畢竟南宮家是朝廷不得不除的一根刺。
“我們二老爺其實都有隱退之心了,反正這天下總歸是陳家天下,即便是換個皇帝,到時候還是把南宮家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倒不如回去種種田,日子也過得優哉遊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