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冰涼的,攤開,一滴晶瑩的水珠,不知是誰的淚水,圓滾滾的,包裹著憐愛與不舍,沉重的托不住,自掌心滑落,墜在青紗裙上,消失不見。
“你還是快些回去鄴城吧。”
自從出宮以來,素袖的行蹤似乎一直不是秘密,素袖也知道皇後或是秦家都不是好騙的,但是這幾波來刺殺之人似乎並不怎麼高明,似乎意並不在置素袖於死地,而是要借素袖達到什麼目的,同素袖有關聯的無非李獻,執軒,李獻還不夠分量,所以,那些人應該是在引出執軒,甚至想要同時幹掉執軒同素袖。
“我還有事要辦,不用擔心。”
想來也是,魏國皇帝不大可能真的是為了一個女子拋下政事。素袖於是也就心安了。
眾人商量了許久也沒想出個好法子潛進潞州,最終還是李獻臨時采辦了一批貨物,假借李家小廝的名義才進了去,令素袖大吃一驚的是執軒竟然還會易容之術,把眾人假扮成李家的幾個跑腿小廝,都是從前跟隨李獻去過潞州的,素袖按著身形大小決定假扮成李獻的書童,之前為了胭脂的事李獻進宮的時候素袖是見過那個書童的,待得執軒給素袖裝扮好,素袖迫不及待的照了照鏡子,活脫脫就是一個書童小子。素袖從前隻在茶樓裏頭聽過武林中有種叫做易容術的東西,卻從未親眼見過,激動之下倒是忘記了問執軒是怎麼知道李家的下人是長什麼樣子的。
“四公子果然不容小覷。”李獻神色複雜的看著執軒,坊間對於新帝從其做太子之時起就多有爭論,有的說他是深藏不漏,有的說他是毫無作為,李獻也曾經存過這個疑惑,但是現在才知道錯的徹底。
“我可是從未小瞧過李當家。”執軒笑著帶上人皮麵具。
素袖過來的時候看到執軒跟李獻相視笑的古怪,不期然的想起海逸跟夏沉,於是心中一沉,莫不是曆史要重演?
“夫君!”聲音甜膩的都能溺死個人,“我好不好看啊?”
“自然是好看的。”執軒還沒說話,小城主就搶先表態。
素袖卷了卷袖子,還是覺得有些不適應,執軒扮的是個老頭子,是李獻身邊的一個掌櫃。剛剛叫了一聲夫君在外人眼裏瞧見的就是一個不過總角的小廝甜膩膩的摟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十分親密。
“你真是瘋了,為了混進岫月,居然去坐俘虜,堂堂的魏國皇帝卻來坐岫月的奴隸,傳出去成何體統。”素袖偎依在執軒的懷裏,看到他鎖骨上的一處印跡,心裏跟打了五味瓶,搞不清究竟是什麼滋味。
“袖兒一直都是聰明的,你說我是為了什麼去岫月?”感受到柔弱無骨的小手拂過脖頸,帶了幾絲涼意。
“痛不痛?”肯定很痛的,燒的通紅的烙鐵刻在身上,素袖想著都覺得毛骨悚然。
“痛。”執軒皺著眉頭,很痛苦的樣子,“如果你親一親的話就不那麼痛了。”
素袖真的撲上去吧唧一聲親了一口。
小城主很不快的把一個瓷杯捏的咯吱作響:“都這麼久了怎麼可能還痛!”
執軒則很愉悅的笑了,“果然好多了。”
無辜的瓷杯化作了一堆齏粉散落在空氣中。
恰逢南宮家一位長輩的生辰,眾人混在前來送禮的人群中倒也不紮眼。即使執軒沒有說什麼素袖也知道他的心中所想,南宮家的權勢完全超出了朝廷的想象,周邊的許多市鎮幾乎完全是依賴於南宮家而存活。
過生辰的是南宮肅尊的堂弟,南宮肅宜,也是跟著南宮肅尊走南闖北,在馬背上廝殺過來的,在南宮家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