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錢的那個男子捂著自己受傷的手指,驚恐的看著藍衣男子,一步步往後退。
那個叫崇越的男子拿著錢袋,走到薛渝麵前,將錢袋遞給薛渝。
“謝謝。”薛渝朝他微微頜首。
崇越隻是淡淡的看了薛渝一眼,緊接目光突然蹙起,右手飛轉間,手中的短刃早已飛向那名正想要逃跑的男子,刀柄狠狠的擊中那男人的膝蓋處,那男人赤銅哀嚎一聲,猝不及防的撲倒在地上。
薛渝抓緊了自己的錢袋,有些驚訝崇越的反應速度。
那個摔倒在地上的男人抬頭間便看到崇越已經來到他身邊,之前吃了虧,他已經不敢再輕舉妄動。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崇越的眼神令那個男人覺得莫名的恐懼,他不住的往後退,就像崇越會隨時隨地殺了他一樣,他突然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薛渝,又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對薛渝求救:“姑娘,你讓這位少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薛渝頭一次接觸外麵的世界,自然對著一番發生的事情感到有些措手不及,看到這個男人求得這麼可憐,她還是有了些不忍心,隻說道:“那你以後就不要做這種事情了,隻要你改過自新,我可以既往不咎。”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說罷,這個男人還瞟了眼麵前的崇越,小心翼翼的看著。
“崇越,罷了,放他走吧。”站在薛渝身邊的月白長衫男子突然開了口,崇越這才對那男人說了一個字:“滾!”
那男人聽到此話猶如大赦一般連滾帶爬的逃竄,才一會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薛渝捧著手心裏的銀兩,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轉臉對身邊那個月白色長衫的男子道:“多謝公子仗義出手,否則現在這錢還回不到我的手裏。”薛渝小心翼翼的對上男子溫柔的眼神,突然心動加速,但她還是努力平複自己的語氣,努力使自己看起來正常。“不知公子家住何處,改日我一定親自登門道謝,額,請公子去吃一頓。”
男子聽到薛渝的話,先是微微一怔,然後笑道:“姑娘言重了,這點小事何足掛齒?”
“姑姑從小就跟我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說到這裏,薛渝突然沒了聲息,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四處張望搜尋。
壞了,她把姑姑給忘了!
“姑娘在找什麼?”男子問道。
薛渝這才緊張起來,她居然把姑姑給弄丟了!
“我突然記起我姑姑還在那邊等我,今日不能報公子出手之恩了,不知道公子叫什麼名字,改日我一定登門拜訪!”
男子的笑如三月春風:“在下邱承致。”
薛渝心裏默念了一遍邱承致這個名字,點點頭對他說道:“我記下了,那公子我還有事,我得走了。”
邱承致朝她微微頜首,薛渝這才撒丫子就往回跑。
邱承致看著薛渝拚命跑開的背影,這才轉過身。
“崇越,我們回去吧。”
崇越微微俯首,跟在邱承致的身後便離去。
當薛渝氣喘籲籲的回到表演雜耍的地方之時,那裏早已散了場,第一時間她也沒有看到淩韶的身影。
薛渝左右張望,姑姑的身子一直不好,萬一姑姑舊疾複發,身旁卻無人照拂,這可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薛渝就是一陣深深的自責,都怪她太粗心大意了!
“阿渝。”
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薛渝帶著萬分驚喜轉身,看到淩韶的時候心裏才安了一些。
“姑姑!”薛渝緊緊抱住淩韶,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淩韶有些驚訝,她剛才遠遠的看到薛渝臉上的擔憂和自責,知道這丫頭一定是擔心自己被弄丟了,就像小時候,她找不見自己,總會哭上一整天。
淩韶安慰似的拍了拍薛渝的後背,說道:“你這孩子,總是冒冒失失,姑姑不是在這兒嗎?”
“姑姑,我還以為你不見了,嚇死我了。”薛渝看到淩韶那一刻懸起來的心終於落了下去。
淩韶不禁嗬嗬一笑:“你這丫頭,從小到大總是離不開我,姑姑總有一天會先你一步而去,屆時沒有了姑姑,你又該如何是好?”
薛渝聽到淩韶的話,緊緊抓著淩韶的手臂,滿臉的緊張:“姑姑不要離開我,你是阿渝唯一的親人,阿渝不要姑姑離開!”
看著薛渝臉上認真的表情,淩韶微微歎了一息,她抬起枯瘦的手指輕輕將薛渝耳邊因為奔跑而淩亂的碎發別在耳後,道:“姑姑不會離開你的,不管如何,姑姑一直都在你身邊。”
薛渝聽罷淩韶的話,心裏才有了那麼一些安穩。臉上這才露出往日慣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