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馥之的手愣愣的僵在半空,恍然間,總是跟著自己身後的那個孩子如今也長大了。
她終究還是放下了那隻揚起的手,深深的歎了一息。
“也不是娘要對你嚴厲,隻是你一直以來貪玩成性,我總是要走在你的前麵,倘若我哪天不在了,你如何能擔得起整個淩家毒門呢?當年,你爹就是太相信他人,才遭人暗算,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禦聞,你要理解娘的苦心。”
淩禦聞自然能夠明白梅馥之對他的期望很高,他是淩家獨子,肩負著將淩家毒門發揚光大的使命,他是未來的淩家毒門門主。可是,他天生不喜歡這樣的束縛,可他一出生就注定背負的家族使命由不得不讓他拘束,所以這二十三年,他一直在逆反和順從中反反複複的活著。
梅馥之輕輕將跪在地上的淩禦聞扶起,她何嚐不明白自己的孩子?隻是她沒有任何辦法,想要在弱肉強食的武林生存,就必須要比別人強大。
“我打算一個月以後便退位,由你接任門主。”
淩禦聞微微張著嘴,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娘,怎麼這樣快?”
梅馥之眉色染上一絲凝重:“你也知道我們毒門如今在江湖的處境,有多少人想要將我們取而代之,因為他們忌憚我們,怕我們有朝一日成為他們的威脅。我總歸有退位的一天,淩家還是的需要你擔起這個重任。”
梅馥之從來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對一些門派拋出的橄欖枝都選擇回避,在她看來,世上的人都不可輕易相信,想要在江湖之中立足的唯一途徑,便是讓自己成為強者!
“娘,你知道我根本無心毒門一位,讓我做淩家的門主,還不如讓如癡如醉兩位姐姐做。”
“我就是對你太過放縱!從今日起,你便待在書房抄寫家訓百遍,在沒有抄完之前休要想著出來!”
未等淩禦聞有什麼反應,梅馥之便已經離開。
他就知道,自己的任何事都逃不過梅馥之的眼睛。
昆山派。
掌門房中,兩名男子相繼而至。
“徒兒拜見師父!”
負手站在一副山水字畫前的中年男子緩緩回身,他便是昆山派的掌門人邱自山。
站在下麵的二人分別是昆山派的大師兄邱鐵英和二師兄與蒼水。
邱鐵英是邱自山的養子,邱自山一直對其很器重和栽培。多年以來,邱鐵英也一直讓他很滿意。
“不知師父叫我們師兄弟二人前來,有何要事?”
“昨天探子回稟,天煞教的人已經悄悄潛進中原。”
此言一出,二人不由得一驚。
天煞教是塞外的邪魔歪道,殺戮中原人無數,一直以來被武林視為公敵。自從二十多年前天煞教的教主沈興南敗在當時的武林盟主韓遠手下,韓遠饒沈興南一名,改其不得在踏入中原一步,沈興南是誠信之人,當時由衷佩服韓遠的仁德,便履行了與韓遠之間的約定。轉眼二十多年已過,韓盟主在前年初秋便病逝。如今的天煞教便開始蠢蠢欲動,妄想逐鹿武林。
“天煞教妄想在中原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想要以此惑亂人心,放眼整個武林,沒有人再比你們二人去做這件事最合適。”
於蒼水道:“莫非師父是想要我和大師兄一並殲滅潛進中原的天煞教教徒?”
邱自山頜首,“你們二人的實力為師有目共睹,況且韓盟主死去將盡三年,武林勢必會再選舉出新任武林盟主來一統武林,你們兩個是我最好的弟子,若是此事辦成,對你們二人日後的聲譽以及人心也會大有幫助。”
邱自山的言下之意便是,武林盟主勢必會在他們二人之間產生。
於蒼水與邱鐵英相視一笑,他們從小便比到大,一直都想超越對方做最強的人。
試問誰不想做武林梟雄?
深夜時分,於蒼水與邱鐵英帶著弟子趁夜趕到玉門關附近,可那裏卻空無一人。
四周靜悄悄的,隻剩大漠黑鴉的聲音。
於蒼水隻覺得周圍氣氛有些不對,與身旁的邱鐵英相視一眼。
然而就在此時,周圍突然湧起許多黑影,月光下那些刀劍泛著異樣的銀光,紛紛朝他們殺來。
不好,原來有埋伏!
於蒼水和邱鐵英以最快的速度反應過來,抽出腰間的兵器,迎著那些天煞教的殺手殺了上去。
黑影越來越多,即便邱鐵英和於蒼水二人武功修為在高,終究是敵眾我寡。
最後,於蒼水和邱鐵英被重重包圍,即便沒有受到任何傷,體力也損耗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