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燁攬著芙嫣纖腰的手收緊了幾分,他現在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他隻是遵從本能般的走向芙嫣,見芙嫣轉身,下意識的伸手攬住她。明燁自小就明白,清醒克製、掩飾情緒、不能隨性而為。而如今,他卻如此唐突。
“太……太子殿下。”芙嫣紅著臉,小聲囈語著。
明燁慌忙鬆開手,轉過身,摸了摸腰間的玉佩,靜下心思,平複著心中的波濤。
“燁,失禮了。”明燁低語,也不轉身,隻是說道:“看你無礙就好,燁不宜久留,先行回宮了。”說完話,便跳窗而出。
芙嫣輕笑,坐回床上,心中暖燙燙的感覺,一直持續,直到夜幕降臨,直到倚欄欲睡,直到到夢裏,都未曾消退。
芙嫣又一次開始養病,這一天,小林又送來了消息,芙嫣看後,微微歎氣。算算日子,自己這學規矩一波三折的,都已經過去一月了,有些事情,得開始打算了。
芙嫣喚來平姑,換了一身衣服,又派人打聽父親現在在何處,可有外人在。不一會兒,丫鬟回話,芙冉正在書房,讓小姐過去。
芙嫣整理儀容,在平姑的攙扶下,到了書房。一進書房,芙冉便屏退旁人。
“爹爹這是猜到了女兒是有事相商?”芙嫣輕笑。
“如今你的生辰將近,很多事情都是要開始打算了,今日送菜的小廝來了,可是給嫣兒帶來什麼好消息?”
芙嫣早就知道,這樣的事情是瞞不過父親的,“果然瞞不過父親,不知道是不是能瞞得過上麵那位。”
“這醉仙樓做起了果蔬行業並不奇怪,他們也不是單單往來於丞相府和醉仙樓之間,而是這京都的官宦人家、王公貴族皆是如此,並不顯於耳目。為父若不是聽起你哥哥說起你與醉仙樓老板娘之間曾有荷花燈之緣,大抵也是猜不到的。”
芙嫣挑眉,原來父親隻是知道了醉仙樓而已,現在看來若是父親也隻能這麼才能猜到,那麼這條消息網,便是用得了了。
“嫣兒今日來,便是為了此事。”
“哦?”芙冉點頭,說道:“也是,如今太子殿下任在宮中,若是將來還是無法出宮入住太子府,那著消息網可就算是斷了。”
“太子早已成年,那太子府更是早在殿下成年之時便已建好,卻遲遲不能入住。如今我與太子大婚在即,便是最好的時機。”
“皇後一直以來都以陛下身體病弱,需要太子近旁侍奉盡孝為由將太子困於宮中。隻要太子還在宮中,皇後便可控製,讓太子毫無可能發展勢力。”
“正因如此,太子必須出宮。”芙嫣沉吟,說道:“嫣兒近日一直在梳理朝中局勢,原來以為著朝中早已大半落入李家手中,但現下看來,李家緊緊握在手中的,就是軍權,還有刑部,以及一些禦史。太子大婚,禮部籌備逐項事宜,禮部尚書蔡竟一直以來都保持中立,從不攀附李家,但也隻是做該做之事,若是運用得當,想來會幫到我們的。”
“嫣兒有何打算?”
“嫣兒曾細想過,為何李家如此勢大,外傳已是權傾朝野,但事實上卻不過爾爾,細細推敲,這其中定是內有玄機。女兒猜想。不僅僅是芙家製衡,更重要的,是陛下。”芙嫣看了看父親的臉色,繼而說道:“女兒年紀小,對於朝政雖不清楚,但是也明白,皇權魏巍,不可欺之。李家的人忘記了,這天下,終歸還是陛下的。他們再怎麼玩弄,可是陛下卻並不昏庸。雖然陛下溫和,毫無手腕,卻絕不愚蠢。”
芙冉製止芙嫣,輕輕嗬斥道:“嫣兒此話,大不敬了。”
芙嫣反應過來,低頭稱錯。現在已經不是父女間的閑話家常,談及朝政,涉及黨爭,從此便是血雨腥風。芙冉看著芙嫣,溫聲說道:“嫣兒將來雖是太子妃,將來更是皇後,可是即使朝堂上有多麼的危象萬生,關於朝政,嫣兒都不該過分插手。”
“可是現在的情況,太子一無政績,二無戰功,朝堂上更是沒有插話的餘地。三省六部之中,毫無勢力,如此劣勢,若是連女兒都不幫他,殿下該如何在這波詭雲譎之中自處,又如何與李家鬥!”
“話雖如此,為父是想提醒嫣兒,如今你過多插手,將來如何抽身。後宮幹政,向來是大忌,太子殿下深受外戚之憂煩擾,將來……總歸是不好啊。”芙冉歎氣,那個位置,太過於誘惑。有多少人坐上後,漸漸迷失自我,忘記了何為一個真正的當權者應該做的事情,整日沉迷皇權,醉心於搬弄權勢,權衡朝野,鞏固自己手裏的權力。到了那時,芙嫣的一片赤忱之心,在他眼裏,還是毫無他意嗎?
“爹爹,女兒知道分寸,到了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抽身,安心的安穩內院,讓太子殿下不再有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