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僵硬的把我放下來,說,你已經長大了,不能跟我沒大沒小了。我還是嗬嗬的看著臉紅的他傻笑,直到他說了那句話。
你要去上學了,夏喜緣說她會幫你安排,隻要我每個月給她工資的一半。我低下頭來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緩緩的冒出一句,你覺得夏喜緣怎麼樣?阿唐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抓著頭發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奇怪的人,反正我不怎麼喜歡她。
我決定去上學了。
第七章
第一天到學校去,我就受到許多矚目。10歲才讀一年級的我,確實在班裏有些鶴立雞群,雖然我這麼形容自己或許有點不恰當,但總好過別人喊我老黃毛。
阿唐在超市裏找了一份貨物搬運工的工作,17歲的他,每天需要上貨卸貨幾百趟,手臂處全是扛東西過程中不小心碰撞到的淤青。每次我心疼的眼淚都要出來的時候,他都立馬向我求饒認錯,小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我不也欠了你嗎?要是那顆水晶還在的話,你的日子肯定好過多了。
忘了說,那天離開幸福巷後,阿唐瞞著我偷偷把水晶送了回去。雖然被珠寶店的人狠打了一頓,還差點被扭送到警察局去,他還是堅持態度恭敬的把它給還回去了。
那天我的反應猶為激烈,先是衝上去咬著他的手臂不放,然後胡亂的打他,直到最後聲嘶力竭坐在地上怎麼也不看他。而他也一反常態的不勸我,也不跟我道歉,隻是靠著我坐在地上。他太平靜了,以至於我開始害怕,我偷那顆水晶也隻是為了他而已。
就在我打算為自己剛才的潑婦行為向他妥協時,他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李茜,你知道我為什麼每次帶你出去都不讓你動手嗎?你還小,而我的人生已經這樣了,也隻能這樣了。所以我不能讓你的人生有一絲汙點,所有的事情,我來做就好。我負責坑蒙拐騙,你負責美好如初。
我定定的看著他,撲進他的懷裏,喊了他一聲,阿唐。這次他沒有像從前一樣不好意思的推開我,隻是也抱緊了我,我們隻有彼此,而我們就是彼此。
我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課堂,我對死板的老師沒有興趣,呆板的同學對我也沒有好感。我常常躲在超市旁邊的角落裏,看著阿唐把各種各樣的貨物搬來搬去,看著夏喜緣在他身邊晃來晃去。
夏喜緣喜歡阿唐,是她自己對我說的。雖然我不懂什麼叫喜歡,可是我不想也不樂意看到她這樣每天圍著阿唐轉。在我的潛意識裏,阿唐是陪我一起疊紙鶴的人,是每天幫我洗衣服的人,是早晚幫我梳頭發的人,阿唐是我的。
所以在夏喜緣不知道是第幾次試圖去拉阿唐的手時,我衝了出去。而阿唐看到我的那一瞬間,沒有我期待中的驚喜,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驚訝,他隻是就那樣扛著一箱貨物,站在毒辣的太陽底下,聲音低沉的問了一句話。
你竟然敢逃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