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公瞧見,仿佛這時才突然想起了周越不久前在西南的戰功一樣,頓時退了一步,用一圈的京師衛將自己完全圍住。
可他不知,此舉隻是更快地將他送入了地獄。
“行了,熱鬧也看夠了,動手吧。”
周越話音剛落,隻見周圍的屋頂上神出鬼沒般閃現了無數的玄衣弓箭手。蒼勁的弓箭在陽光下閃著亮光,攝人心魄。
同時間,隻聽街道上整齊劃一地利劍出鞘聲,寬闊的宣武大街上頓時鮮血四溢。方公公膽顫的臉上被溫熱的鮮血濺滿,雙腿頓時發軟跪了下去,癱坐成一團。
他顫抖著身體,朝著周圍看去,方才熙熙攘攘的京師衛現在隻剩下了一半,而他們的身上沾染的都是散著熱氣的鮮血,腳下則是逐漸冰冷的屍體。
“動作慢了許多。”周越微微眯眼朝著眾人望去。
“殿下恕罪。”震天的聲音響徹了宣武街,更響徹在方公公的耳邊。
白錦長舒一口氣,終於明白他方才的淡定如斯了。感情,這家夥是有恃無恐啊。早就安排了弓箭手也就算了,京師衛內部竟然還有一半是他的人。
這時,一個京師衛的副將一把拎起了仍在不斷發抖的方公公,甩手扔在了周越麵前。
“屬下方才多有冒犯,求殿下恕罪。”
周越盯著他,靜默不語。
那副將眼珠子一轉,立刻轉了方向,朝著仍舊蒙著方巾的白錦看過去,“屬下方才多有冒犯,驚擾了郡主,求郡主恕罪。”
若是白錦此刻能夠看到的話,她定然會發現眼前這位副將熟悉得很。可不就是前些日子喝醉了酒胡說話的那位。
周越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揮了揮手道:“起來吧。把這街上打掃一下,血腥味這般重,嚇到人就不好了。”
“是。”又是齊刷刷的應答聲。
白錦仗著自己圍著方巾,肆無忌憚地犯了個巨大的白眼。她方才怎麼會蠢到以為這家夥真的沒有任何準備呢。
“現在可以摘下來了嗎?我尊敬的越王殿下。”
周越先是趁機在白錦唇上啄了一口,這才聽話地給她解下方巾。
“暖兒,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我,我會害怕的。”
害怕?
白錦真是氣的想打人。
事實上,她的確這樣做了。
隻不過,她沒有什麼力氣的拳頭落在一臉我就是耍賴的人身上完全沒有任何的痛感。
對方很愉悅地承受了這記拳頭,並表示願意再享受幾次。
“你會害怕,那天下還有不害怕的人嗎?”白錦捏著他的臉,隻恨不得上去咬傷兩口,好在他這張人畜無害的俊臉上留下一排咬痕。
周越顯然發現了她的企圖,於是他湊得更近了些。
白錦歎息,終是放開了他。“你都是什麼時候安插的這些人?”
周越眨眨眼,將無辜的模樣扮演了十足十,緩緩道:“也不算太久吧,三個月?要不然就是四個月。反正不會超過半年。”
白錦自動將他的回答換算成半年。
半年的話,他應該剛從西南回來不久。
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見到她。
這樣的未雨綢繆已經不能用細心來形容了,這根本就是個走一步看百步的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