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過了幾,莫玄的病情似乎突然加劇。他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除了出出進進的醫師,還有時不時被他召見的泰炎,其它人一概不予會見。莫禹幾次想要去看他,也都被他拒之門外。
終於,莫禹不再去了,也把自己關在屋中自省。心想或許是自己太沒出息才把老父親氣得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然而,就在他不再前往探望之後,泰炎竟帶著莫玄的降旨來到莫禹住處。而降旨上的內容更是讓所有人,包括莫禹都大跌眼鏡:玄明君莫玄竟把整個玄明的事務包括權力,全部交到了莫禹,他這個不成器的獨子手上。
玄明一夜之間就像易了主,萬眾嘩然。對莫禹的各種抨擊誹謗之辭四起,“妄議王族者斬”都壓不住街頭巷尾的流言。
莫禹對這道降旨也非常不安,看著源源不斷送到自己桌上的各種公文事務,他終於憋不住,再次去求見父親,想讓父親收回成命。可這次,他仍沒有能夠見到父親的麵,倒趕上一群醫生和泰炎一起匆匆進去,過了一會兒又匆匆出來。
“泰炎。”
莫禹叫住他,把他拉到一邊,問:“那個,我父親他,他現在怎麼樣?”
“這個……”泰炎先是麵露難色,然後畢恭畢敬欠身答道:“陛下病情已有所緩解,少殿下你不必過於擔心。眼下情況,少殿下還是先該安心處理好陛下交代的事情,管理好玄明上下。”
泰炎是莫禹在這玄明宮中,唯一一個正眼瞧他的人。他一直對此心存感激。
“可管理國家領地,我真的不行,真的不行啊!我做不來的。泰炎哥你能不能服我父親,讓他收回成命,或者另換一人也行啊!隻要不是我……”
莫禹的聲音低下去。其實早在接旨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無比想逃。
“哎!這話可不敢胡的阿禹。”
泰炎近他一步,壓低聲音正色:“你父親就你一個孩子,以後這整個玄明都得靠你。你不趁現在盡早適應,到時候怎麼辦?你父親沒法兒護你那麼久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莫禹眉心緊皺,緊張的抓住泰炎的胳膊。他隱隱感覺到泰炎話裏有話,而且是很糟糕的話。之後果然就見泰炎一陣沉默,喪著臉連歎幾口氣。
“其實,陛下他不讓我向你提起的。這幾,他的病情不是很穩定,惡化的很快,而且到現在也沒查出明確病因。他現在連坐起來都困難,情況已經很不樂觀了。”
他邊邊搖頭,莫禹更是站著發木,覺得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把他從裏到外冰了個透。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要是父親就這麼死了,那整個玄明豈不立馬落到我頭上?我根本不是這塊料啊!我連巡境都做得一塌糊塗……到時候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眼下莫禹已經完全慌了神,六神無主了。泰炎拍拍他的肩膀,還沒來得及話,就被他死死抓住,像拽著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泰炎哥,你幫幫我吧!你聰明又有本事,父親最信任的就是你了,現在隻有你能幫我。玄明國是父親和祖輩們的心血,我不能讓它毀在我手上啊!我管不了這個國家,我該怎麼辦呐!”
“噓!”泰炎連忙捂住他的嘴,“這種話可不能讓旁人聽了去,不然玄明君和月族王族的顏麵往哪裏放!”
莫禹被他捂著嘴,一邊哆嗦一邊拚命點頭,似乎就要哭出來了。
“你先跟我過來。”
完,泰炎把他帶到自己住的地方,暫時遣開了屋外的侍從和守衛,把門緊緊合上。
他拉著莫禹坐下,道:“你聽我,阿禹。我是你父親的親信,但是,一朝子一朝臣。一旦你坐上玄明君之位,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個名目將我趕走,甚至殺我立威。”
“這怎麼行!”莫禹一下子從板凳上躥起來,但隨機又被泰炎按回來坐下。
“你聽我完。隻有這樣做,那六名部族首領才不敢再低看你。而我,也注定是無法輔佐你的……這麼做,也是你父親的意思。”
莫禹拚命搖頭,激動道:“這怎麼可能啊!父親他信任你重用你,怎麼會,怎麼會……”
“就是因為他信任我重用我,才會讓我為你而死啊。莫玄陛下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定以命為報。”
泰炎淡笑,猶如看到了他希望中的歸宿,笑得心滿意足。莫禹卻憤怒難平。
“別傻話了泰炎哥!這種狡兔死走狗烹的事,他幹得出來我可幹不出來!這樣不行,這樣不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