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莫玄的死和他這獨苗兒子有關?
還有,莫禹竟泰炎是在幫他。這又是怎麼回事?泰炎怎麼看怎麼像個搶班奪權的人,實在難以相信他竟會幫莫禹。而且從莫禹的話來看,他似乎還當真以為泰炎和青蒼敵對是為了要來靈石給他救父親。
一想到這,艾寧不禁嘴角抽搐。雖然很不想這麼,但莫禹這孩子,真是太傻太真。明明有個聰明的腦子,卻善的太誠,善的發蠢。
“阿誠,你真相信泰炎他是在幫你嗎?”艾寧,“他可是在拿你數萬族饒性命,和別族數萬饒性命相互殘殺啊。他這樣到底幫你什麼了?”
“我,我也想過此舉不妥,可是,他答應過我,一定會拿到靈石,救我父親。隻要父親回來,我,我……”
他一幅唯唯諾諾的樣子,艾寧實在受不了了,狠狠歎了口氣,語態也嚴厲起來。
“泰炎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藥,你這麼信他。你就從來沒想過他在騙你嗎?”
一聽到“騙你”這兩個字,莫禹猛的抬起頭,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眼眶子裏那對雙瞳更是直勾勾的盯著艾寧,盯得她背後直發涼。雙瞳什麼的,看久了還是很可怕的。
“不會的。”
莫禹聲音發顫:“他不會騙我,他一直在幫我!”
艾寧使勁兒揉了揉太陽穴,心道這孩子中毒太深,算是沒救了。
穆連察覺她心中焦躁,不動聲色的摟住她肩膀,又問莫禹道:“他都幫過你什麼。”
一談到具體的事,莫禹複又低下頭,變回之前那個支支吾吾的樣子。
穆連繼續:“聽聞老玄明君病重期間,是你在處理玄明事務。這可是真的。”
艾寧也放下手,趕緊盯住莫禹。既然他不出口,那由穆連來問他來答,或者給些反應比如點頭搖頭,也不失為一種方法。過了一會兒,果然就見莫禹揪緊他手邊的衣料,漲紅著臉搖頭。
“那不是我。”他,“那個時候都是泰炎在管事,我不在山陰城。”
“你不在山陰城?!”
艾寧一個沒忍住,驚聲叫出來。“你爹都快不行了,你不守著他還往哪兒跑?”
這話剛完她就後悔了。因為太沒禮貌,對生者逝者都是。
莫禹縮著身子激動反駁:“就是看他快不行了我才去的!你們以為我不想救他嗎?我也想的呀!可是,可是……”
艾寧動了動嘴,想為自己剛才的無禮道歉,一直扶著她肩上的手卻微微一緊。她轉頭,正對上穆連以眼神示意她不要話。
“你去了哪裏。”穆連接著問。
“……”
莫禹忽然身體一跨,就像終於決定放棄反抗一樣。他有氣無力的抬起頭,直勾勾盯著麵前的篝火,滿臉的茫然與絕望。
“那個時候,一向身體硬朗的父親忽然病了,而且越來越嚴重。整個玄明的醫師都請來了,還是查不出病因。在他去世前一個月,他的病情突然急轉直下,用了各種藥都無用。於是,他將玄明的事務交給我,讓我來管理……”
……
兩年前,山陰城外北郊。一支隊伍正沿著大路,穿過茂密的森林,朝山陰城方向前進。
這是難得的好氣。玄明少有這麼陽光明媚,不冷不熱的舒適時候,往往不是太陽大的烤人,就是上蒙著一層厚厚的陰雲,涼嗖嗖濕乎乎的。然而,這支騎兵隊裏卻個個臉上陰沉的恨不得要滴出水來。
兩側樹林中死一般的寂靜,這堆人也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馬蹄聲嘚嘚作響,儼然一波“敗軍之將”。
就在過河的時候,隊伍最後頭終於有兩個年輕侍衛忍不住,趁著馬蹄涉水的聲音掩蓋,開始抱怨了。
“今這臉,丟的可是夠徹底。”
“誰不是呢。我們王族親衛,什麼時候被他們地方部族的兵這樣吆五喝六過。還不是這殿下太軟了,任人拿捏,結果人家連帶我們一塊兒不放在眼裏。”
“可不是嘛,也就喬亞族長客氣點,誰叫她是女人啊。你看看其他五個。”
“就是啊。你看我們多倒黴,頭一次全境巡視就遇上這麼個不頂事的主子帶隊。我聽玄明君從前巡境的時候,六大部族哪一個不是戰戰兢兢,心恭敬。你看看現在,嘖嘖嘖。”
“行了行了別叨了,當心被聽見……”
二人趕緊閉了嘴,沒成想剛一上岸,就被其他人團團圍住。
人牆分開一處缺口,一個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年長者,駕著馬走進包圍,身側還跟著一個長得瘦白淨的年輕人。這年輕人在旁邊那個長輩的反襯下,更顯得渺卑微,怎麼看怎麼像個跟班,然而事實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