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見這是兩人一起來的,又是主仆,且來自魯州,便決定不為難他們。
兩人進入城門後,遠遠望去,隻見城中所有建築隨地形而高高低低,全部依山而建,城民的住宅從山腳一直建至半山腰處。
或許正因為依山而建,城中樹木甚多,使得這啟州城仿佛建立於森茂的森林之中。
路旁便有一條河,河邊大樹下有不少民眾在納涼,用啟州方言大聲聊著天,一派現世安穩的景象。
“這啟州城,我真真是極喜歡的。”杜程說道。
“為兄和你一樣。”陸岩說。
兩人往前又走了約一刻鍾後,在路旁找著了一家客棧,便下了馬,將馬牽至左邊的客棧馬棚,進了客棧。
這客棧一邊是路,另一邊便是一直崖,從前麵的窗戶可以看到來來往往的行人,從後麵的窗戶可以看到直立的裸岩。
兩人在酒店的二樓正等待上菜時,隻聽窗外有年輕女子的聲音傳來:“公子,求放過民女。”
隻聽有男子的聲音哈哈一笑說:“放過你?小妞兒,哥看中你是你的造化,從此你吃喝不愁,再也不用做烙餅這種粗活了。”
屋內,陸岩和杜程兩人有些坐不住了,於是站到了窗口,將開了一條縫隙的窗戶打開,看看下麵發生了什麼。
隻見下麵的路中一年輕公子正在不懷好意地將手往一姑娘身上摸去,一邊動手動腳一邊大笑著,而那姑娘則連連後退,一張臉嚇得花容失色。
當陸岩和杜程出現在窗口時,她抬頭往上看了一眼,便又低下頭去。
從剛才的那一眼,杜程發現這姑娘生得甚是貌美,然因遇到此種無賴,看著麵色蒼白。
“這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強搶民女!”杜程怒了,將劍從包裹裏拿出,便欲下樓。
陸岩攔住他說:“等等。”
杜程驚訝看了陸岩一眼,問道:“陸兄這是何意?”
他本以為陸岩會和他一樣立刻怒氣衝衝下樓去教訓教訓那個無賴,萬想不到陸岩會攔住自己。
不但如此,陸岩還將窗戶關了,將窗簾也拉了起來。外麵的聲音聽起來便非常微弱了。
“陸兄,你……?”
“你且等下再看。”
“什麼意思?”
“你不下樓,這兩人會一直在這窗下你信不信?”
“什麼意思?”
“你注意到剛才那姑娘在我們打開窗戶的時候往上看了嗎?”
“注意到了。”
“一個這種處境的女子,還有心思注意外界的反應?”
“陸兄的意思是?”
“我們已經被人發覺了。”
“什麼?”
“也許我們剛進城門時,就有人注意到我們了。”陸岩邊喝茶邊說,接著讚歎了一句:“這客棧的茶,甚是好喝。”
“可是,萬一那女子隻是聽到我們打開窗戶的聲音而無意識地抬頭看呢。我們這樣無動於衷,豈不是過於冷漠?”
“等他們出了這條街,證明他們不是演戲給我們看的時,我們再去救也不遲。再說了,還有一個細節我沒和你說,你見過幾個烙餅女子的手,是如此光潔的?”
“她的手很光潔嗎?”
“你可看看。”
杜程走近窗口,將窗簾挑開一條細小的縫隙,向下看去,隻見那兩人還站在路中間繼續著剛才的情景,他看了看那女子的手,果然柔嫩光滑,不像是幹烙餅這種粗活的手。
他關了簾子,說道:“陸兄到底是觀察細致,為弟佩服。現在我們如何出這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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