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往前行了十來裏路,總算看見一處村落,進了村子尋了一處人家喝水,並將水壺裏的水灌滿了,便繼續前行。
從村落處往東南方又騎了五十裏路,遠遠望去,隻見一片連綿不絕的青翠山脈橫在眼前。
陸岩看見山脈便知道,啟州已經隻餘四十來裏路了。
啟州境內多山,素有“七山二水一分田”之說。
“這下總算快到了。”陸岩說。
“還有多少裏路?”
“大約四十來裏。”
“你怎知道?”
“在樞密院時,我曾經日日去藏書閣借書看,藏書閣有若幹地圖冊,大康和其餘國的都有,通過那些地圖冊,將全天下的重要城鎮的地形知曉了個遍,所以知道。”
“這麼枯燥的東西,你也能看得進去,並且記住,弟服了陸兄你了。”
“大約當時生活枯燥,所以,看地圖冊也能看得津津有味。”陸岩回道。
說到這兒時,在樞密院時的那段時光,又重現在了他的腦海,雖然當時樞密院的事務確實枯燥乏味,大多數時候閑著沒事做,可他又不得不承認,那也許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那時孔蘭還沒入宮,還在京郊以外住著,而那時他曾經以為,自己還有和她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希望。
想到這兒,甚是遺憾。
這遺憾轉瞬即逝,他很快想到了自己此來的目的,轉頭對杜程說:“範齊老家在啟州城東,看來咱們得先在啟州吃個飯再去找他了。”
他抬頭看了看太陽,此時已經是正午了。
“好好好,我正餓得發昏呢。”
目的地近在眼前,兩人便忘記了疲乏,向東南方一路疾行而去。
從平原處抵達山巒時,周邊便被巍峨的山巒所環繞著,山巒之中,道路曲曲折折,旁邊山溝裏有潺潺流水,山上樹木森茂,剛才的悶熱此時被涼爽取代。
“難怪大家都愛去山中避暑,這山中果然是涼快多了。”杜程歎道。“何以消暑,唯有山麓。”
沿著山道往前騎行了一刻鍾左右,兩人抵達了啟州城的城門處。
城門依山而建,城門的一側為山麓,另一側是山溝。由於是正午,人最疲乏的時刻,守城門的侍衛們此時正沒精打彩地站著。
接近城門處時,陸岩壓低聲音對杜程說:“等會若門守問話,我來回答。”
杜程點頭道:“好。”
當陸岩和杜程兩人來到城門處時,守門侍衛這才提起精神,問道:“兩位客官來此有何要事?”
“探親。”陸岩說道。
“何處來的?”
“魯州。”
“戶籍紙可帶在身上?”一位門守說。
“帶了。”
說著以命令的口吻對杜程說:“快將我們的戶籍紙拿出來。”並對他眨了眨眼睛。
杜程會意,打開包裹,手往包裹裏翻去。翻了半天找到他自己的戶籍紙,故作沮喪對陸岩說道:“少爺,可麻煩了,我隻帶了我的來,把你的忘記收拾了。”
陸岩佯怒道:“你是怎麼做事的?”
“少爺息怒,小的知錯了。”
“你還知道錯了?出來時我可有提醒你?”
“少爺,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門守懶得聽他們羅嗦,問道:“既然你帶了自己的,那我看看你的。”
杜程將自己的戶籍紙拿給他看。
門守看果然上麵寫著魯州,於是還給杜程,說:“你們進去吧。”
他上午剛接到命令,要仔細察看經過此門的年輕公子,尤其是獨身一人來此的身份信息為京城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