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年當然不可能乖乖躺在床上四十八小時,躺了一天以後,趁著蘇念凡回家收拾下衣服洗個澡的功夫,他就起身抓了車鑰匙找陳清去了。
念凡的溫柔嗬護幾乎讓夏斯年滿血複活,之前的種種也更理順的清楚些,而看似迷霧重重的一件接一件線索,最關鍵的銜接點,現在看來,則是陳清,他也許是了解事情最多方麵的人,更重要的是,他的意圖在哪。
半路,夏斯年接到了彭豐的電話,聲音有些嚴肅,請夏斯年在今天務必回一次彭家,有重大事情要跟他說。掛了電話,夏斯年意識到了即將要成為話題事情的嚴肅性,隱約也知道是什麼,這麼多年他都對這件事查詢無果,剛剛有了眉目,彭叔叔便有了動靜。
夏斯年不知道彭豐在這件事裏扮演的角色,也不知道這到底涉及了多少人,但是想必關係不會簡單,而且見過陳清以後應該能推出答案了。
找到陳清的過程並不容易,夏斯年躺在床上被念凡盯得緊身不能動,隻好動用各種關係,才得知陳清的住處,而與陳情交涉見麵的過程卻出奇簡單,可能勢均力敵的感覺讓他們對於種種背後的對手更加好奇。
見麵地點在港口碼頭,夏日的海風氣息清爽,夏斯年到的時候,碼頭邊正站著一個負手而立的背影,從遠處看,略微有些佝僂。夏斯年徑直走過去,伸出手,“夏斯年。”
陳情看起來有些瘦,幹癟的臉上已經有些皺紋,四十多歲的樣子,緩緩提出手於夏斯年握手,聲音清亮,“陳清。”然後上下打量了夏斯年,“夏總果然年輕有為,比照片上看起來都要英俊的多。”
“多謝。”夏斯年開門見山,省去所有的回話和寒暄,“歌希現在還在B市,很安全,你不用擔心。”
陳情苦笑了下,“他已經把他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吧。”
夏斯年沒說話,聽見陳情有一種有些衰老的語調,這時才感覺到作為一個長輩的心意,“歌希這孩子看著不食人間煙火似的,其實太單純到不懂人情世故,也是我從小沒教好他,就顧著讓他報仇了。”
“他的仇人是彭揚羽?”這是夏斯年最不解地部分,揚子再怎麼不羈,是不會做出有背原則而招致仇家的事。
“彭豐。”
夏斯年明顯對於這個名字有所震動,不能相信的聽著陳清繼續說下去。
“這也是今天為什麼我肯過來見你,當年的事情,要是算起來,連你夏斯年也是儈子手之一。”陳情並不看夏斯年,轉了身看向因為遊船已經遠去後的平靜的海麵。
“你什麼意思?”果然,最後最厚的一層幕布就要被撩開。
陳清說了一個故事,而故事裏的所有人他都認得,而現在他覺得他好像從沒認識過他們,與之前他所有的設想統統天差地別,卻與不好的預感不約而同。
十七年前,歌希剛剛四歲,那時候他還是陳望,是B市千萬個普通孩子之一,而陳爸爸卻查出了腎衰竭,這無疑是個晴天霹靂,但是越是草根的人越是有韌勁渴望活下去,輾轉來回,去了A市最大的醫院,找到了當時已經頗有名氣的夏斯年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