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依然是濕潤的空氣,安安靜靜地,林雨馨的話不是一時衝動出口的,結局總是要來,拖著也沒意義。

林雨馨從來希望光明正大的來,不管是愛情還是未來,她不喜歡用病弱的自己當籌碼將夏斯年鎖在身邊,也知道鎖不住,既然偶然間病倒的她都沒能換來夏斯年的愛的話,那就更不屑如此手段。

林雨馨她驕傲倔強,某些程度和蘇念凡非常像,可愛情這東西,早早晚晚的,陰差陽錯的不是你可以決定的,唯有坦然揮別。她爬下床,攏了下頭發,補了妝,回身有些堅定地對夏斯年說道,“走吧。”

聽著夏斯年的敘述,後麵的事情蘇念凡大概可以猜到了。在台上,念凡接過夏斯年手裏的書的一瞬間,他們三個人也就畫上了句號,林雨馨不再糾纏,幹淨利落得放手,重回加拿大了,並把美術館送給了夏斯年當做新婚的賀禮了。

這一年,蘇念凡剛剛21周歲,在結婚之前卻還有著一大堆的事情。

夏斯年從彭氏撤出,帶走了原班人馬,但是已經走上的軌道拓展事業部,已經經得住這樣的變動,彭揚羽也日漸成熟,鋒芒畢露起來。

夏斯年成立了A市第一所綜合性大型出版社,而加盟的第一位文學類作品的作家便是蘇念凡。至此,A市文化傳媒界產業重新洗牌,加上另外一家傳媒文化公司,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態勢。

夏斯年倒不疾不徐,並不打算短時間內就達到壟斷的局麵,慢慢積蓄,他心中描繪的王國自然不僅僅限製與出版業。

在出版社運營後,彭豐特地叫了夏斯年和蘇念凡回彭家小聚一下。一大桌子的人,彭豐和楊雲珂兩遍分別是彭揚羽,孟依澄,另一邊坐著小圓,和她纏著的蘇念凡,夏斯年坐在較遠的位置。

念凡一直不喜歡彭家飯桌上的氣氛,每個人都很謹慎的不言不語,也不知道孟依澄和楊雲珂剛剛在廚房發生了什麼,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其實孟依澄自從住進彭家後一直鬱鬱寡歡,不過正在漸漸適應中,所以也一起適應了萬古不變的婆媳問題,每天瑣碎著,嘰歪著,溫柔識大體的楊雲珂在生活裏卻是一副不會輕易容忍孟依澄的樣子。

而彭揚羽對於家中的這種低氣壓早已經見怪不怪了,絕不會回護孟依澄,更多的是一種任其發展的態度,而一家之長的的彭豐則更不會計較,他一直認為揚子沒能娶到心愛的女人後,那麼怎樣都是無所謂的,小打小鬧。

廚房裏的張嫂長籲短歎,說是等新媳婦給家裏添個孩子,就好很多了,她哪知道,揚子每天很少回臥室睡覺,不是書房,要不就是幹脆不回,睡在“迷”那。

吃過飯以後,彭豐提起了當年夏斯年父母的事,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所以就總是愛回憶。問夏斯年道,“你有聽他們提起過嗎?”

夏斯年笑著搖搖頭,“當時還小,也不記得了。”

彭豐顯然對這個答案很滿意,這樣可以使他更順理成章地講下去,眼神好像變得遙遠,漸漸回憶起來,“ 他們啊,是結婚以後才認識的,其實很戲劇,一天內在地鐵站和商場都遇到了,後來你母親接到了要采訪本市最年輕的主刀醫師,老夏啊,就順勢抱得美人歸了他啊,寫日記,我那天還特意瞄了眼,當年你爸的日記寫得那叫一個肉麻啊。”彭豐回憶起往事來,麵上帶著慈祥的微笑,很久沒見過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