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姑娘是個半文盲，根本就不會作詩，現在她剽竊了一首文學成就這麼高的詩作，不就等於不打自招，證明她是個冒牌貨嗎？就算洪明彥等人不會起疑，竇晨青也會發覺不對勁……或者是竇晨青早就發現她不對勁，鬥詩純粹是為了試探她！
但事已至此，管他身份暴露還是怎樣都無所謂，她必須無所畏懼地走下去。
“兩首詩都看過了，你的結論如何？”竇寧對洪明彥說。
“毋庸置疑，無論是從語言，韻律，格式上你都勝過晨青不止一籌。是你贏了。”洪明彥說的毫不含糊。
竇寧的臉上終於見了點笑意，說：“願賭服輸，既然我贏了，竇夫人您也表個態吧。”
程憩雨完全恢複了之前冰冷的樣子，眼眸更加清亮，她說道：“如你所願，老三家會幫你做一件事情，其實我也很好奇，現今京城裏高手雲集，你找誰幫忙不可以，要找到我頭上。”
“我要辦一場追悼會。”竇寧笑笑，目光靈動狡黠，“我需要你調動京城幫會所有勢力，正式成員，邊緣人物，混混，線人，包括他們的家人。現在就動手，不論是造謠，煽動，威逼，利誘，我要在明天中午之前看到十萬百姓披麻戴孝守在安明宮門口。什麼花圈，紙錢，紙幡，條幅，挽聯，一應俱全。士農工商，男女老少，僧尼道士各個階層的人都要到齊。找一批文采好的秀才連夜寫好悼詞，連續念上一天一夜也不會重樣。還要安排八麵玲瓏的手下混在百姓堆裏帶著他們一起哭，眼淚不一定有，但態度要呼天搶地。”
竇寧此言一出，在場除了小神父之外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十萬百姓是什麼概念，十萬人擁堵皇宮門口又是什麼概念！稍稍有個閃失就會產生連帶作用，形勢根本就控製不住了。更重要的是明天正是藩王入宮之時，也是洪明彥等人計劃好的舉事之日，竇寧讓十萬百姓圍攏安明宮，他們怎麼可能進得去？
“你要做什麼！”姓燕的男子最為激動，搶先問道。
“別著急，還沒輪到你發言呢，你們的賬一會再算。”竇寧先跟他說完，又向程憩雨道：“竇夫人，老三家的勢力遍布京城各處，上至朝堂大官下至市井乞丐你的人無孔不入。所以想來想去這件事隻有你能幫我，明天這場十萬人的追悼會，無論如何也要給我開起來！”
如果說之前程憩雨的失控是崩塌的冰山，此時竇寧的變化就猶如顯露原形的魔鬼，之前那個焦急又發愣的人根本就是她偽裝的麵具，張狂的野心和龐大到恐怖的計謀才是她的真麵目。
“你召集百姓擁堵皇宮的用意何在？”燕姓男子又忍不住問道。
竇寧無奈地聳肩，裝沒聽到，繼續跟程憩雨說：“我開始就說是來跟你談生意的，所以幫我之餘肯定也能給你帶來好處。”她嘴角上翹，伸出三根手指，說道：“一，你竇夫人在朝中有保護傘，別跟我狡辯說沒有，你一定有；二，皇帝駕崩，你的保護傘消失了，別跟我狡辯說不是，除了皇帝沒有人能罩得住你老三家；三，如果坐等朝廷更替，你很難再找到新的靠山，因為男人們，尤其是老男人們是不屑於跟女人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