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越耽擱越容易被發現,所遭遇的風險也就越大。
冷冷的水流流經他的身體,他的感覺已經麻木了,若非自己的腦袋還是清醒,胸膛還是溫熱的,怕不是人已經涼了。
如果悄悄的溺死在這河道裏,估計沒過個幾日就會在城中的某處河道裏,發現他的屍體泡的腫脹而浮在水麵上了。
又或者是沉了底被那些水底的魚兒給吃了個幹幹淨淨。
當然現在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吃食,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此時此刻吳冕餓的隻想吃頓飽飯。
如果夏老漢爭氣一點早些醒過來,早些帶他出城,隻要出了城之後,就什麼都好說了。
出了城之後就有山林,隻要他能夠進入山林裏麵,那麼就算是十萬大軍,以他的能力,也能夠躲掉追捕。他從小等於就是在山林裏長大的,是個山娃子。
岔溝子村依山傍水,是個小窮山村,距離錦州要翻過兩座山的距離還要走上好一會兒才能到,不過這並不是問題。
支撐著吳冕的信念就是,出了城,然後帶著李極彩逃進山林裏麵,再然後將李極彩賣給別人做媳婦,賺點苦力錢。
夏老漢被灼熱的日光給曬醒已經是午後的事情了,但是他常年這個時候醒,慢慢悠悠的載著不著急要的貨物去到城外的渡**接,往往是在接近夕陽西下的時候,交接完畢回城,一路漂流回城裏。
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因為他要價比較低,所以有些商人對於不著急的貨物,索性也就交給夏老漢了。
好在他每一次總是能夠將東西給老老實實送到,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岔子,沒有丟失過,沒有人消失,雖然慢就慢了些。
到底是還是有幾分信譽的。
周而複始,一年也沒怎麼變化。
對於城裏發生的事情,夏老漢漠不關心,他已經是頭發胡子一把抓,黃土埋到脖子的醃臢老人了,哪還有幾個年頭日子?操心也不能讓他多活幾年。
中途的時候在岸上買了兩個餅子,便宜的,三文錢。
餅店的老板跟夏老漢是熟人,又是常常走這條水路的,一來二去,念著他獨居可憐,也是多照顧著的,夏老漢有時候釣魚釣到那麼幾條傻呆呆的花鰱,也知恩送給餅店。
吳冕知道有那麼一段,他在心裏仔細算著呢,還沒到時間肯定是夏老漢停下來買餅子了。
此時約莫已經是行了一半的路程了。
餅店的門口算是鬧市區,人多,吳冕不敢探頭太明顯,還好有船身掩映,稍微出半個腦袋還是可以的。
餅店距離河道很遠,夏老漢中氣十足的聲音很有穿透性,就連在船底下的吳冕都能夠聽到大半。
“老頭,你船上裝的是什麼?”說話的是錦州官府一小隊人馬為首的人,他的語氣頗不客氣,甚至有些趾高氣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