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探清楚的據點才能成為據點,可利用的對象。有時候吳冕都覺得自己是夜裏的老鼠,盡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這老漢姓夏,名字叫什麼周圍人並不知道,隻知道夏老漢獨來獨往,平日裏喜歡喝酒,能打上一壺就能吃一天,吃完了就在船頭上睡著了,隨水漂流,不管不顧。
從來不擔心自己的東西被偷,也從來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這在別人的眼裏看來,有些不太靠譜。
所以裝載貨物的商人一般也不會選擇他運些貴重貨物,都是些閑置的,不值錢的什麼,搬家家用之類會讓他裝載。
吳冕在安置好了李極彩之後,自己則是躲在了船底下。
十月的天,已經很冷了,水裏也涼的很,當河水滲透衣服接觸到皮膚的時候,吳冕隻感覺到了刺骨的疼痛,凍得直哆嗦,牙齒也在不停的打顫。
寒氣一陣一陣的湧上來,直逼自己的腦門,頭都開始發痛。吳冕差點眼前一黑沉了下去。
尤其這還是在夜裏,船隻停泊間風乍起,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波紋。清朗的夜空裏綴滿了星子,倒映在水裏晃晃悠悠,波光粼粼。
夜色自是極美,若是在岸上看而言,可是此時此刻的吳冕,卻還上半身壓在船頭上,下半身在水裏,天色再過不久就要亮了,如果不及早下水的話,容易被人看見。麵對刺骨的冰寒,吳冕硬是咬牙忍了下來,臉色都漲紅發紫,嘴唇凍的發白,可是比起這些一時的痛苦,畢竟還是小命要緊。
官府對他綁架來的這位女子的重視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試想如果自己被抓住了的話,估計得死一萬次不止。
不過這女子看著姿色也就那樣,身上還有傷疤,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這個地位跟他有天壤之別。
吳冕心想都是打娘胎裏麵出來的,在肚子裏的時候大家都是血肉一團,怎麼出來的時候,就分了三六九等了呢?
這世道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所遭遇到的委屈,也沒有人可以說這年頭的官府縣太爺,個個都是大爺,誰理你這個窮苦百姓。
吳冕常常想,若是他出身在什麼豪華貴族大家,定然會多多體恤窮苦百姓,多多救濟苦難的人,絕不是醉臥美人膝,花天酒地,揮金如土,浪蕩又肆意。
每當想到這裏,吳冕總是格外的憤憤不平,心中積攢著一股怨氣。也正是這股怨氣,才促使他一直做著偷雞摸狗的事情,還覺得自己正義無比而沾沾自喜。
天很快就大亮了。
吳冕不知道從哪兒尋來了秸稈,他在夏老漢的船底船頭的地方加了個把手,又給自己準備了呼氣的東西,不用擔心自己在水下憋死。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夏老漢酒醉之後往往到大中午的時候才蘇醒過來,然後再慢悠悠的劃船出城。
對於他來說絲毫不趕,也沒有人會叫他起身。更沒有人會催促。
吳冕他們已經餓了兩天多,李極彩是昏迷著的感覺不到,但是他可是活生生的人,巴著船也是需要力氣的。
過往他還會覺得夏老漢這樣是優點,不急不慢的,但是現在可就真的是心焦不已,巴巴的盼望著他趕緊醒過來,然後帶著他們趕緊離開錦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