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法度一震,身畔宮娥亦是一驚!
“在下卻還膽敢欺瞞國師不成?”那兵士見他二人這般反應,心怕他們懷疑自己,又急急然補充道,“就在不日前,安置女王陛下的偏殿中忽然邪門兒的起了一把火。不過幸在隻是一角,火勢不大。”他微停,且思量著又道,“但是那裏畢竟有女王在,自是引得一幹人忙忙碌碌……待得將火撲滅,卻不見了女王!這時大家才都明白,該是有人蓄意使得偏殿走水,即而趁亂劫了女王出去的!”
那宮娥一聞這茬,早已嚇得花容失色。
而法度則是沉澱了目光細細思量這之中諸多真相。
那將軍又自顧自繼續:“蕭大人知曉此事後,整個人更是有若失了心般的瘋狂!”聲息一轉,“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並下令嚴守風聲不可外露,對外隻道女王陛下還在偏殿,其實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時今這大抵已經是個人盡皆知的秘密,也就國師與姑娘不知道……”
“你們怎能如此疏忽大意,連女王都能丟失!”不等這將領說完,那位宮娥已經急急然一嗓子逼問過去。
“哎!”法度忙喚住她,“你且別急,這未必是壞事。”旋即一頓,“女王若是還在宮中,反倒是危險的!”這一句話自有深意。
那將士點了點頭。
這宮娥在曆經了須臾的詫異後,漸漸也有所解意……
時今這情勢,既然是蕭淨鸞想要隔過普雅梅朵自己掌權、即而擇一時機逼女王退位而登基大寶,那麼普雅留在宮裏自然是要被利用的。利用過後的處境則更不敢想像。
可當下蕭淨鸞還委實需要女王這方旗幟,他自然不會讓普雅離開帝宮。所以劫走普雅的,應該才是真正關心普雅、希望普雅好起來的人!
且看時今臨昌的朝堂,雖然朝臣文武並未有異動,那也隻是因為普雅女王還在,蕭淨鸞不過是個“代行女王之權”的名頭,以及他以武力威逼朝臣不可反對自己執政。但這些朝臣之中耿介者諸多,縱有趨炎附勢的倒戈之輩,可大多還是對女王敬重有加的。
最可能的便是這些朝臣策劃了這一場走水事件,從而將女王轉移出了帝宮,待女王日後身子骨恢複,再另行打算!
此刻普雅遺失了,最著急的該是蕭淨鸞。有普雅在一日他便可以打著女王的幌子行事,而普雅一旦不在那他就是明擺著的篡位謀反,再要征討他則是師出有名了……
“時今既然國師回朝,在下也不願再欺瞞自個那心裏話!”這一默思量的當口,將領又哀哀道,“女王這一病倒,臨昌的朝綱便也跟著亂了……群龍無首,難免有異心人借此興風作浪!”他微停又道,“這時候是極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站出來,迎女王陛下回朝、肅清奸惡的!”轉目看定著法度,眼角眉梢浮動的情態委實真摯,“雖然與國師的交集並不多,但在下看得出國師是有這個能力的,且也是深得女王倚重、真心對待女王的。”
法度頷首。
將領繼續:“縱然我們時今看似聽命於蕭大人,那也是因為他有女王做幌子。若是女王好端端的站在諸臣麵前控訴他的種種異心、條條罪狀,他卻還能怎樣興風作浪?”目光一沉,口吻著重,“時今還請國師排除萬難,千萬救我臨昌免於易主!”語盡對著法度便是一跪。
月色下這將士的麵孔顯出無比的懇摯,這種傾心對一個外鄉人、且付諸全部信任的篤誠令法度感動。法度見勢,忙將他扶起來:“大人如此深明大義,又對貧僧如此信賴,委實令貧僧動容!”說的是真話,一頓後側目又道,“女王失蹤,貧僧亦是焦灼,且也是一定要將女王迎回來的。”言至“一定”二字時,法度下意識著重。旋即又一斂目,“但這之中千頭萬緒的,不知大人能否給貧僧一個線索?”
“這……”那將領在腦海中竭力思索,可當日情況委實焦灼,亂哄哄的他若是看清女王是如何失蹤的、是被誰人帶走的,那想必女王也不至於會這麼離奇的不見了!
“我知道!”冷不丁的一下,一側沉默著靜心思量了許久的宮娥猝一開口。
法度轉目,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自那之中瞧出一抹沉澱的智慧,眼底深處熠熠流轉的華彩昭示著她心頭的篤定,隱隱的。